判官怕自己再待下去會被她笑死，擺擺手表示自己記住了，扶著門出去。
她把兩條小短腿一伸，頹敗的彎著腰坐在桌上，當真是心死如灰了：“你打吧，下手利索點，讓我別受太多苦，我怕疼。”
眼前多了一顆糖，她眼睛一亮，盯著不放。
黎川單手撐著頭，拿著那顆糖問道：“還想死嗎？”
她還是挺有骨氣的：“還是有點想呢。”
黎川手裏又多了一顆：“那現在呢？”
“唔...有些猶豫了。”
又多了一顆：“這樣呢？”
她舔舔嘴皮子不說話，黎川剝了糖紙喂進她的嘴裏：“甜不甜？”
陌塵連連點頭，黎川把另外兩顆放進她的兜裏：“還想死嗎？”
她利索的搖頭，嘴裏含著糖含糊不清的說道：“不想了，死了就沒好吃的了，再說了，我現在都已經是鬼了，也死不了啊。”
黎川眉毛一挑：“這麼快就想開了？”
她拍著小胸脯：“我心思豁達，才不會鑽牛角尖憋死自己呢，能屈能伸。”
黎川笑眯眯的開口：“那你把屋子收拾好，不然明天吊著打。”
陌塵：“......”
這個老不死的又陰她！
第二天一早，黎川從屋裏出來的時候，倒是勉強收拾好了，去敲她的屋門，一抬手門就開了，往裏麵看了看，陌塵正攤開手腳趴在石頭上睡得昏天暗地。
黎川垂了垂眼，一揮手，她身下多了一層軟軟的墊子，身上也蓋了一張被子，本想在給她個枕頭，可一想，這麼大點娃娃睡了枕頭會不會落枕？幹脆就不給了吧。
關上門出去，判官依舊在路上等著他，瞧見他就樂起來了：“怎麼著？真的打死了？”
黎川拿過小本本翻了翻：“把她的也拿來吧。”
判官給他，抱著胳膊笑道：“你說你也是，想好好教她又沒那個耐心，這種斷了奶沒多久的娃娃最害怕被打了，你偏偏還嚇唬她，不要你了，是理所當然想得通的呢。”
黎川問道：“我讓你查查她的死因，你可查到了？”
判官彈彈自己肩上的灰，輕描淡寫的說道：“查到了，三歲早夭，天生消渴症，不吃東西就會難受，偏生家裏窮，夭折後就被封進了酒壇裏埋了，因為年紀小出不來，沉睡了三百年才被賣到鬼市，第一天就被閻王帶回來了。”
黎川皺了眉：“還有這麼個病？”
“那是當然，這怪病多得是，誰說的清楚？”
“多謝。”
他拿著小本本離開，判官喊道：“哎，你有打算做什麼呀？”
他輕飄飄的來了一句：“好好養孩子。”
判官：“......”
那邊，陌塵一覺醒來的時候，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發現自己多了被褥，還高興了好一陣，抱著細細的聞了聞，感覺味道很熟悉，正奇怪，黎川就進來了，放下一大個紙包。
“醒了，就把被子還給我。”
陌塵瞧瞧他：“是你的？怎麼會在我這裏？”
黎川袖子一甩被褥就不見了，他還是淡淡的：“借你睡一早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