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一夢生花(1 / 2)

夜色如墨,身穿鳳袍的女子至外殿走入,看著高座上男子眉間微皺,正執筆批閱奏折,她淡笑,手中捧著盅湯,示意宮人不必出聲。

待來到皇帝身後,皇帝依舊沒有察覺,女子將手中熱湯置在一旁,素手捂住男子雙眼。

“猜猜我是誰?”女子的聲線輕柔調皮……一如往常。

司徒夏致身子一頓,就近將毫筆擱置,往後靠了些:“落兒。”他伸手,握住女子柔夷。

女子就像以往那般清脆的笑,就著皇帝的動作坐到他懷裏,攀住他的脖子撒嬌:“司徒夏致,你最近好忙。”

“落兒乖。”司徒夏致淡聲:“待過段時日清閑下來,再補償於你。”

“司徒夏致,我們大婚……還不足一月呢。”女子神色有絲嬌羞。

“落兒……是在怪朕什麼地方冷落落兒?”司徒夏致眼眸一深,看著女子,語氣溫柔。

“司徒夏致,你……”懷中女子再不敢看皇帝帶了絲壞意的笑,素手捂臉,嬌豔欲滴。

所有的一切,和他的落兒一樣。

司徒夏致斂下眸子裏一片暗色,輕歎了聲:“落兒,是我冷落你了。”他抱緊懷中女子。

喜兒在皇帝懷裏的眼眸同樣一閃,至她假扮娘娘以來,皇帝從不與她同房,若初時是因為她的傷口未愈,那麼,現在又是為何?

若不是他一樣的寵溺溫和,喜兒簡直就要懷疑,他是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娘娘本人了。

可是,那又怎麼可能?主子給的人皮麵具一旦貼上絕無縫隙,她所有動作習性皆能夠以假亂真,就連安兒和樂兒都無法察覺,沒有理由皇帝會知道的。

“好了啦,司徒夏致,我不鬧你了。”喜兒笑著從皇帝懷中起身,捧了熱湯:“司徒夏致,這是我親手燉的湯,你趁熱喝了。”

“落兒倒是越發賢惠。”司徒夏致由著她起身,淡笑。

將湯呈自麵前,女子臉上笑意柔和:“那是自然。”

司徒夏致再無言語,安靜將那碗熱湯喝下,喜兒在一旁,看著空下去的碗,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終究,皇帝還是沒有懷疑的,也隻有娘娘做的湯,才不需經過檢驗就能直接送到他這裏。

接過空碗,喜兒笑道:“司徒夏致,那你去忙,我先回宮去了。”

“嗯。”司徒夏致臉色不變,溫和的看著女子收拾了一番退了下去,直到那道幾乎可以亂真的身影走到了禦書房殿門,司徒夏致突然開口。

“落兒。”

喜兒不解,回過身問:“怎麼了麼?”

司徒夏致淡笑:“無事,隻是想再看落兒一眼。”

胸口一頓,喜兒強笑:“你若想看,就早些回宮,自是可以看得到的。”

“嗯。”司徒夏致點頭,再不說話。

喜兒站在那裏,看著燈火下皇帝的眉眼,娘娘,對不起……

她轉身走出禦書房,外麵的夜色漸漸將她的身影吞噬,直到再也看不到了,司徒夏致這才抬眸,看著她剛才站的地方,身高,聲音,體型,唯妙唯俏的習性,還有……那張找不到貼逢的臉。

站得遠了,真的就是他的落兒了。

落兒……應該沒事的,沒有在宮裏找到屍首,也就是說,那些人要的,不是落兒的性命,那些人的行事慎密,倘若想要落兒死,就一定會在宮裏下手,既然宮裏沒有任何線索,那麼,落兒的性命應是無憂的。

是被送出宮了嗎?司徒夏致靠在龍椅上閉目,他發現得太晚,是在那個傷口痊愈的時候才發現的。

那日他不過順口問了一句,怎麼那麼多天不見喜兒那個小宮女,他記得落兒最喜歡的便是那個宮女,才剛回宮便讓人將喜兒給傳了過來。

女子在他懷裏的身子頓了一下,才輕描淡寫的回說,喜兒想家了,求她給了恩典,讓她出宮。

這原也是個說得去的借口,可是之後,那個女子許是心虛,竟是抓著他問,可是看上喜兒了?

司徒夏致睜開眼,眸子是一片暗色,若是他的落兒,絕不會問這種問題的。

隻是,等他反應了過來,落兒,早已經不在了。

司徒夏致輕歎,到底是他大意了,在那日有人假扮落兒承歡之時他就該想到的。

眼前這個人,是喜兒麼?那個傷口之下是那個胎記麼?落兒之所以遇刺,就隻是為了掩蓋那個胎記?

隻是,他不能問了,就算知道這不是落兒,他也不能動她了,落兒是否還在這些人手裏,他不知道。

他們是否還會繼續利用落兒來做某些事,他不知道。

這些人的目的是什麼,他不知道。

所以,就算明知那是毒藥,他也要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