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長老神經兮兮地看了我一眼,我心中總有不詳的預感。遙記那句讓長老黑了臉的,“不聰明還學人禿頂”出自我口,我想時光能重來定是極好的。
果不其然,在毫無預警下,我被長老推上了塗山美女的評選舞台。在這個“有溝必能火”的世界,無溝的我隻能焚燒自己了。
麵對眼前的豐乳肥臀,我默默地把胸前的紗衣收緊,遮住那微微起伏,擅於隱藏缺點便是我的優點,我如是想。
“接下來才藝展示環節,請各佳麗好好準備。”看著台下長老那奸計得逞的壞笑,我隻怕要讓他失望了,盡管我的才華隱藏得太深,但曾有人慧眼識珠對我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怕是太缺德了”。在我見過潑墨揮毫,撫袖驚鴻,琴音繞樑,我毅然選擇了我最拿手的煽情獨白。
我深情地唱道“思悠悠,恨悠悠,飛絮落花幾時休。”台下情緒沉寂,很好,但長老你收起那快脫臼的下巴吧,我心裏暗笑。為增強代入感,與評委套近乎,我快速瞄了瞄那評委名牌,“幾番行,幾番醉,人不見水空流,仰頭問愁雲,盼見黑犬君”。片刻,最先反應過來的鳥族,從天空中飄來五個字,哈哈哈哈哈,頓時台下一陣暴笑。“不對啊,這明明是悲傷的節奏。”我滿腹不滿地睜開眼,隻見台下那名白衣評委已恨恨地將名牌撕碎在地,憤然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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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了解到那位標著黑犬名牌的評委,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林默,我恨恨地畫了無數個圈圈詛咒那個告訴我評委姓名的人。
林默是誰?那可是塗山五公子之首啊,傳說他溫潤如玉、霽月清風,但這些對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後那成千上萬的擁護者啊。
“唯姑娘,果然才華橫溢,令林某印象深刻,甚為有趣。”那天林默走得身姿挺拔、利落幹脆,但留下這句話卻帶給我無盡的困擾。
暫不說那天,群情激湧啊,致使塗山美人的評選中斷,我更險些喪生於此。長老一臉惋惜卻擋不住眼裏的幸災樂禍,“唯寧好樣的,我早就看那林黑犬不順眼了。”滿臉的褶子,怕是人人都看你不順眼,我想。
可當我第50次途中遭遇水災時,我怒了,你M的,你潑水就潑水,把桶也扔過來是什麼回事?我撫額感歎,怕是如今整個塗山讓人最不順眼的是我了。
直到有一天,報喜鵲,捎來了塗山第一美人的稱號,讓我深感詫異。
遙想當年,妲已、褒姒是我族姣姣者,這塗山美女何用推選,可時間是把殺豬刀,同類美人欣賞久了,我族無意識的媚態被說成了嬌糅造作。自從蛇族妹喜那款小清新獲勝後,我們族人深受打擊,以致於長老把評選當成了兒戲,以讓最不成器的我出醜為樂。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長老拿著賀帖,不可置信地在我和賀帖間來回對照。
“唯姑娘聰慧敏捷,玉品含章,加上唯姑娘當天也的確,恩,比較矚目。”說完,報喜鵲抹了把額頭汗,難得還能找到恰當的詞形容。
“恭送使者,我族唯寧必受命前往。”長老一臉興喜,待報喜鵲離開後,變臉的功夫出神入化,以史無前例的嚴肅勁兒看著我,看得我心驚肉跳,莫不是這老頭高興壞了。
“罷了,罷了,是緣是命,我族最不成器的小兒,竟也獲勝?怪之怪我族血統太優秀了。”長歎噓唏,長老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揚長而去。
而在我安然好眠的晚上,長老召集了各支族長老開了緊急會議,如臨大敵。在昭明星還沒升起之際,長老拖著睡得迷迷糊糊的我來到凡間洞,語重心長地說:“唯寧,天際****,魔星下凡,怕是你已成為天界選定之人。我族祖先下凡曆險,汙名傷已,立下祖訓莫再讓子孫受此天命。你隻記得平凡度過一世,美色頭上一把刀,凡事莫出頭,莫動心,傷了情。”
塞了顆丸藥入我口,一把推我下凡間洞。而我的回應隻有那驚慌失措的長長“啊”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