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穆多歎了口氣,憤恨的甩了甩袖子,搖頭坐到一旁隻管吃茶。隨後,舉起茶杯,欲語卻無言,指著連青檸,幾番欲用茶杯砸過去,卻還是將茶杯重重的按在桌上,恨鐵不成鋼的道:“你……你這個不爭氣的女兒……叫我如何說你是好?”
青棠眨了眨眼睛,出事了。連穆多再次歎氣:“罷了罷了!都與那窮書生私定終身了,再怎麼說也是徒勞。可是,你這大婚在即,嫁過去,若是被言王爺發現不貞,那……連累的可是我們連府的上上下下啊!”連穆多拍了拍雙手,頗多發愁的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連青檸扭頭,沙啞著聲音說:“都由女兒一人承擔就是了。”隨後,伸手抹了抹眼淚,卻是倔強的補了一句:“反正,女兒不嫁言王爺。”
連穆多氣的胡子要歪掉,伸手就要上去打連青檸,“你這個不孝女!”
青棠伸手去攔:“爹,爹,您就怪姐姐了,現如下您再怎麼責罰姐姐也是無用的啊!”
連穆多突然無力的垂下手,喃喃的說:“你倆自小便是沒了娘,雖然並非親姐妹,卻要比親姐妹更加的親……爹知道,你們都渴望像其他的孩子一樣,能得到娘親的疼愛,可是,爹沒有辦法。隻能從小就把盡量多的父愛給你們,希望你們能幸福。罷了,也許,是我連家到頭了。”
連青檸趴在梳妝台上哭泣,嚶嚶的哭聲讓青棠有些煩躁。看著晃晃悠悠走出去的連穆多,她也是苦澀至極,“爹,不會的,不會的!你一生行醫,挽救了無數人的生命,此生應是幸福安康才是!”
連穆多慢慢的擺了擺手,沒有回頭,滄桑的背影更顯孤獨。
青棠坐在床頭,纖細白皙的青蔥玉指漸漸握成小拳頭。她失神的看著不知名的地方,秀眉緊鎖,朱唇粉中帶白。
她輕輕咬了咬嘴唇,唇上的絲絲痛感將她拉回現實,同時也就在這一瞬間,她產生了一個荒謬的想法。
她突然站起來:“爹。”看到連穆多的身影頓住,她接著道:“我,我來嫁。”
連穆多驚訝的看著青棠,張了張嘴,卻是沒說出什麼來。
倒是連青檸抽噎著問:“若是……你來嫁,那可是……抗旨啊!”
青棠抬起平靜如水的眸子,一字一句涼涼的說:“如何是抗旨?抗旨又如何?更何況沒有幾人識得我與你,權當賭一把。”
連穆多的眸子在微微昏暗的屋子閃了幾閃,沉默良久,像是在思考青棠的話語,最後無奈的道:“青棠啊,你可知道,皇上指定我們連家的女兒嫁過去,是為了什麼?”
青棠輕輕點了點頭:“女兒知道。”無非是名利或是朝廷拉攏人心罷了,高高在上的朝堂之事她也略懂一些。
連穆多有些語塞:“那……你……唉!”
青棠踏步過去,走到門邊,拉著連穆多坐下,安慰道:“爹,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本來也沒幾人識得我與姐姐,會沒事的。”
連穆多看了看依舊哭泣的連青檸,好久才狠心的低頭道:“青棠啊,一入侯府深似海,以後嫁過去了,可要當心那!”
青棠鼻頭有些發酸,卻還是故作輕鬆的道:“女兒知道。爹爹自小教的規矩,女兒都記得。放心吧,女兒……讓如歌進來打扮,時候不早了。”
“哎。爹爹先去外麵布置,我的女兒,要好好兒的,風風光光的出嫁。”言罷,又看了連青檸一眼:“好好謝謝你這個妹妹吧,畢竟以後見到的機會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