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的很快,也許是因為歸心似箭,我卻覺得車速還是有些慢。自從上一次和父親和解以後,我對於家庭這個概念似乎有了一種全新的理解:
家,不僅僅隻是一間房子而已,裏麵住的人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一棟房子,但裏麵沒有你的親人,那麼即時這間房子裝修的再怎麼豪華,裏麵的擺設再怎麼樣名貴,那也不能稱之為家的。
我輕輕的攬了攬陳雪的肩,忽然想起薑瓊瓊和她家的那棟豪宅來。薑瓊瓊早在我被林朝陽逼迫簽下收購協議回到公司之前就已經被陳瀟安排送回了家,也許是因為心裏有鬼,這幾個月以來薑珊和薑瓊瓊都沒有再和我們聯係過。這個年輕的巫女雖然對我犯下了不小的錯誤,我心裏卻並沒有真正的怪過她——恰恰相反,我內心地反而對薑瓊瓊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同情,薑家豪宅我去過兩次,對她家的情況也有所了解。父母關係的淡漠和帶著功利的強迫婚姻,這個家對於薑瓊瓊來說,實在算不得一個溫暖的家了。
想到這裏,我歎了一口氣,心中五味雜陳。
陳雪的手指在我的掌心畫著圈,帶著一絲撒嬌道:“你怎麼又在歎氣?又有什麼不開心了?”
“嗬,不是!”我搖了搖頭道:“我是在想,其實我是多麼幸運!比起薑瓊瓊那個豪華但冰冷的家,我擁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嗬嗬!你想太多了!”陳雪掩著小嘴笑了笑,眼中盡是柔情蜜意。
“就是!你小子該知足了!”陳瀟也一個勁的猛點頭道:“伯父對你那麼好,現在還把我妹妹也拐成了你家人,你再不知足,老子就該去撞牆了!”
“哎哎哎……哥!你這話怎麼說的呢?什麼叫拐?”陳瀟一席話說出來,陳雪馬上不樂意了。
“就是!這怎麼叫拐?”我點了點頭頭,一臉嚴肅的道:“這最多就叫騙!對吧?”
“你……死張緒!”陳雪狠狠的掐了我一下,臉上卻不由自主的浮起了一片紅暈。
“哈哈哈哈……”我和陳瀟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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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我家老樓前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陳瀟把車停好,壓了壓自己頭上的鴨舌帽,將自己的大半張臉掩在帽簷下,這才從車上跳下來。
“不用這麼緊張吧!”我明白陳瀟的顧慮,畢竟幾個月前,他還是一個從這臨河市倉皇逃竄出去的通緝犯,雖然後來事情被林月輕鬆擺平,但是現在回來,難免心中惴惴不安。
陳瀟悶著頭走到我身邊,這才輕聲道:“你不明白,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而是害怕有人看見我和你家有來往……那樣的話……”
我“哦”了一聲,明白了陳瀟的意思,他自己倒是不怕被別人發現,可卻害怕有人發現他和我家有來往,一旦我們的關係暴露,我父親的安危很有可能就會受到威脅!想通了這一點,我心中竟然莫名的有些感動起來,有友如此,確實是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三人從車子的後備箱中將買好的年貨拿出來,手提肩扛的便上了樓去。此時天色已暗,四周的燈光已經亮了起來。我家所在的居民老樓上也掛了些彩燈,貼了些牆花和對聯,平添了幾分節日的氣息——都說現在過年是一年不如一年熱鬧,可這畢竟是過年啊,中國人不就講究個這個麼?也許是由於這種喜慶氣氛的影響,我們三人的臉上也都有了笑容。站在我家房門口,按了按門鈴,房裏傳來了父親的聲音:“來了!哪位?”
哢!門開了,當開門的父親看見扛著大包小包的我和陳瀟陳雪時,似乎愣了一下。
“爸,我回來了!”我笑著說。
“啊……回來了?”父親這才反應過來,側身把我們讓進了屋,。
“爸!這屋裏怎麼沒收拾收拾啊?這大過年的……”我進了屋,左右看了一下,忽然發現屋裏竟然和平時一樣,都沒怎麼收拾,不由得說道。
“嗨!收拾啥啊……”父親關上門,臉上露出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微笑:“我還以為你在外麵忙,今年不回來了呢?我一個人過年,也沒啥好收拾的……將就過唄!”
“叔叔!一個人過年可就更不能虧待自己了!”陳雪這小丫頭的嘴巴可是有夠甜:“你想啊,本來就是一個人過年了,自己再對自己不好,那這年不也過的太憋屈了嗎?”
“嗨,嗨,誰說不是呢?”父親一邊收拾我們帶回來的年貨一邊應道。
“那好啊!現在我來收拾吧!”陳雪走到父親身邊,略帶強迫的將他手中提著的年貨拿下來,又把他拉到沙發邊上按下去坐好:“既然我們回來了,現在就由我們來做這些事吧!”她看父親坐的端端正正,滿意的點了點頭,才轉身叫道:“張緒,哥,過來收拾屋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