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作了一個夢,夢中的我站在一棟千米之高的樓房頂端,低頭看去,車流湍急,就像一條怒嘯的長河般奔流不息!高空中,一陣風吹過來,我竟然站立不穩,腳下一滑,便墜了下去!
在夢中不斷下墜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是永遠也到不了底,身體渾然不著力,耳邊呼嘯的風聲就像是死神的竊笑,讓人不寒而栗——然而,最恐怖的並不是這些,而是我內心竟然隱隱的在為即將到來的死亡而興奮!
興奮?真的!是興奮!有人會因為自己快要死了而興奮嗎?如果將我自己換做第三者,我一定會以為自己是瘋了!
然後我聽見了一陣哭聲,睜開了眼睛,是小雪的臉!我已經記不清自己是第幾次從昏迷中醒來後看到小雪關切的麵容了,仿佛這個女子總是在我昏迷的時候為我擔心著,這讓我的內心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愧疚。
“小……小雪!”我的聲音虛弱的厲害。
“緒,你不要說話!”小雪看見我醒來,竟然沒有絲毫的興奮:“就這樣,不要再暈過去了……”
“我……已經……已經……”我的胸口悶的厲害,一口氣差點把自己憋暈過去。
“你已經醒來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恍恍惚惚的!”小雪爬在我的床邊,緊緊的握住我的手,就好像怕我再次暈過去一樣:“馬濤哥給你做了全身檢查……他說……他說……”
“他說……什麼?”我用盡全身的力氣,用手捏了捏小雪的手,表示自己還好。
“馬濤哥說……他說你的身體就好像被什麼東西徹底掏空了,所有的生命指標都在漸漸消失……”小雪嘴巴一癟,終於忍不住,又哭了出來,再也說不出話來!
“哦……他是說……我會……咳咳……”我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本來清爽的空氣進了我的鼻腔,就好像燃燒的烈火一般,不斷的刺激著我的呼吸道:“咳咳……我會……死嗎?”
“嗚嗚……”小雪沒有回答,隻有哭聲。
“原來……咳咳……原來不是夢!”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兩眼無神的望著房頂。
……
“你已經確定了麼?”林朝陽的表情很嚴肅,看著麵前的馬濤:“馬濤同誌,說話要負責任!張緒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會壞到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的地步?”
“你覺得我會用我兄弟的性命和你們開玩笑麼?”馬濤麵對以往讓自己心生敬畏的林朝陽,臉上盡是怒意。
“我不是說你在跟我們開玩笑!”林朝陽出人意料的並沒有發怒:“我隻是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有能力確定張緒現在的身體狀況!”
“我沒有能力?”馬濤冷哼一聲道:“‘搏命一百零八針’是誰所創你應該比我還清楚,我現在對人體的了解,恐怕比那些所謂的生物學大師還要高上幾個級別!張緒的身體狀況雖然特殊,但這也隻花了我半個小時的時間來確定!”他頓了一頓,臉上的怒意更甚:“就在我剛才檢查的時候才發現……我這兄弟,竟然早就被人廢除過一次他強大的能力!這些能力這一次雖然失而複得,他的身體卻再也不堪重負!他使用的那些力量已經將他所有的生命之火全部燃燒,就算有再強大的力量也活不下去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在怪我害了他麼?”林朝陽抽了抽嘴角,對馬濤的話不屑一顧,不過說實話,其實他現在的心裏也未必好受!
“我不是怪你!”馬濤一拍桌子,那張實木桌子竟然應聲而裂:“我是在指責你!林朝陽,我發誓,如果張緒這一次過不去這道坎,我跟你勢不兩立!”
“你可以試試!”林朝陽目光一冷,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寒氣來。
“夠了!”胡羅斯忽然瘋了一般跳起來,怒吼道:“張緒那小子都快死了你們兩個還在這裏吵!林朝陽你要是真的不喜歡那小子,你就幹脆別來!馬濤如果你真的那麼擔心張緒,現在要做的事情應該是想想辦法怎麼救他,而不是在這裏大吼大叫說一些什麼要為他報仇之類的屁話!”
胡羅斯這一頓怒吼,可以說是給林朝陽和馬濤各大了五十大板,根本沒有偏袒哪一方的意思!不過他這一吼,倒真的讓這兩個人冷靜了下來。
馬濤冷哼一聲,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忽然想到自己也許可以在那個傳授給自己“搏命一百零八針”的家夥那裏得到一些幫助——雖然他並不願意這麼做,可是現在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