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萬分驚詫不解地眼神中,宋鄰安閑然一笑,徑自走到窗前,將窗戶推得更開一些,回眸叫我:“阿澤,你過來。”
我越發疑惑,越發搞不懂宋鄰安了,他神神秘秘的似乎對任何事都了如指掌,卻又遮遮掩掩不想對我說明白。這種狀況任誰也無法理解吧。
“你看看外麵,跟平常有什麼不同?”待我走近,他用雙手推著我的肩向前,我順著他的意思往窗外一看,前些時日的那場雪早已化了個幹淨,路麵上幹幹的,行人頗多。
“沒什麼不同,仍是冬日的模樣,隻消了積雪而已。”我老實答道。
宋鄰安在我身後“嗯”了一聲,隨後俯下身,雙手滑落環到我胸前,我聽見他柔聲在我耳邊說:“我們就這樣看會兒風景吧。”
“哦。”我略略點了下頭,便即反應過來,轉身對著他:“宋鄰安,誰有心情跟你看風景!你別想打岔,快如實交代,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宋鄰安對我的不解風情也不惱,隻淺淺笑了笑,輕輕揉了揉我的頭發,細看了我半天才答非所問道:“現在這樣身著女裝的你,果然更真實動人了。”
“公子夫人,洗漱水端來了,你們先用,我一會兒來取。”
突然間從房內另一端冒出來尖細聲音,熟悉刺耳,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扭過頭一看——天呐,趕緊讓蒼天來拯救我吧,造化弄人也不至於如此啊!
宋鄰安似乎感受到我身體的僵硬,把我往懷裏攬了攬,垂首慢問:“怎麼了?”
我嘴角抽了兩下,居然問我怎麼了,抬頭望著宋鄰安,我正色道:“你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清柔會在這兒?你賊心不死的又把她招回來了?你可知是她害我被……”
“阿澤,你先別瞎想,確實是我讓她留下來的,但這麼做也是為了你,昨夜之事,若非清柔出力相助,你以為你會這般容易就從那青樓出來?縱使淩川有天大的本事,會料到你被困於那種地方麼?你別不分青紅皂白就耍脾氣……”
我有點聽不下去,視線落在桌麵上的洗漱水盆上,人有些呆,剛剛清柔放下東西人就離開了,倒是顯得比以前乖巧些——隻是她此刻表現得越好就越證明了她城府之深。
“宋鄰安,你的意思是,這次我被救出來,全靠了她清柔?”細細品讀了宋鄰安的話後,我轉回頭略嘲諷地問道。
然而他確定以及肯定地點了頭之後,我便頓時無話可說了,心裏頭沉沉的像灌了一大袋鉛。這算是什麼情況,這女人又想使什麼怪招?無論我怎麼想都隻能感受到一股賊喊捉賊的意味。
我推開宋鄰安,邁著重重的步子走到桌子旁,深呼吸後自顧自洗漱起來。既然送上門了,我若是不做點什麼也對不住她了吧。
在媚風樓裏我對自己許諾過,隻要能踏出那青樓一步,我便不會輕易放過那些欺騙傷害過我的人。
對於宋鄰安我已經徹底失去信心了,不管他知道多少,不管他心裏到底怎麼想,眼下他一副不肯對我透露半句的模樣,委實讓我極度不爽。
我一方麵擔心著萱兒的安危,一方麵又對昨夜發生的事無法自解,壓力甚大,他不能分憂也就罷了,還不分青紅皂白替他人辯護,可曾聽我說一句?
待我洗漱完畢,宋鄰安也在桌子的另一端開始洗漱了。我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現在是大清早,距離我昨夜睡覺時分也不過幾個時辰,這期間還有淩川把我送回來的時間,在我回來之前宋鄰安準備去掀城,必定沒有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