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還是沒能問出“他是否偷看了我換衣服”這個問題的答案,人家可沒閑功夫跟我浪費口水,咻的一下收起長劍,直接拿了個大麻袋在我身上比劃起來。
他這般舉動多少讓我心裏發毛。
今日他依舊黑衣在身,卻未蒙麵,清白俊亮的五官襯這黑衣尤為好看,若是淩川這般打扮,想必也會帥到絕處的。
換在平常我可能還有心情欣賞一下此番美景俊男,可惜現在不能了,我還沒練就危在旦夕仍麵不改色的的本事。
“我說仁兄,你跟淩川究竟是什麼關係,同胞兄弟麼?”
之所以總是喚他“仁兄”,是希望他能看在這個小份上對我仁慈一點,別隨便甩劍嚇唬我,但顯然我是多此一舉了。
“唔……他是我哥,不過,也算不上,因為……”他見麻袋大小與我身材差不多,略略垂了垂下巴,心滿意足地拉開麻袋口準備將之往我頭上套。
“因為什麼?”我抓緊最後的時機急急問道。
“因為……”他斜眼瞧了我一下,甚無表情,狠狠地將麻袋撲向我,口中念道:“藍姑娘,我勸你少費點心思,乖乖跟我回去找鑰匙,別在這裏呈一時口舌之快!”
我:“……”
口舌之快?究竟誰在這兒仗劍欺人誰心裏清楚!
房內光線本就黯淡,現在被這個大麻袋套住身體就更加不見光明,我不得不深深感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聽天由命吧!淩川啊淩川,你娘怎麼給你生了這麼一個不通情不達理的弟弟啊……
就在我小小感慨的這幾瞬內,整個人就被他打橫扛起,腰腹處被他肩上的骨骼硌的生疼,卻也很有骨氣的沒叫出來。
緊接著他便帶著我飛身縱越,將我顛上顛下,估計此刻不是在跳窗就是在上房頂。想到他上次身負重傷依舊跳樓不死,我就心有戚戚,這家夥的命著實夠硬夠強!
倘若我上次真把那花型鑰匙給拋了出去,而他又追尋未果,那我此刻豈不是要被他亂劍砍死麼?幸而我略有遠見,留了一手,說自己將鑰匙放在上次我住的那間房內,他才將信將疑般放過我的脖子,叫我跟他回去拿鑰匙。
說起來我倒也沒有騙他,那夜我的確將鑰匙隨手放在了一邊,但不確定是枕頭底下還是床底下,記憶出了些岔子,我也搞不準。
此番前去雖有些風險,但我心中仍有些樂意,不論如何我也會親自去那媚風樓一探究竟的,眼下不過是多了個“伴”而已。有這家夥在一旁持劍而立,即便她媚無雙認出我來也不敢輕易奈我何吧!
這樣想著我覺得自己有點老謀深算……善哉善哉,我是去解密救人的。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萱兒她仍困於那青樓裏,除了與身俱來的直覺,先前的夢境更是叫我慌張,但願她沒出什麼事,否則就太對不起太子哥哥了,哦,不對,是皇上哥哥。
萱兒說他登基已近兩年,可是我分明記得出府前阿爹還跟我提過太子哥哥的事,說他天資聰慧,來日定可繼承大統,揚我東國國威。那時先皇仍在,太子哥哥仍然是太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