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尼小姐撿起攤在地上的塑料袋,攏了攏散出來的細沙,她的房間離餐堂不遠,莫知零過去想要先扶她回房間。
“我沒看見,我沒看見..”可是廖尼小姐驚恐地甩開靠近的莫知零,一直喋喋不休的重複這一句話。
“你沒看見什麼?廖尼小姐。”當莫知零伸手想要再次扶住還在循環那句話的廖尼,詢問清楚,就被一隻肥胖的手製止了,那隻手的主人就是巴沙哈,剛剛那個被自己和伊洛意外吵醒的胖修士。
“別用你的好奇心,去打擾別人的生活,小丫頭。”莫知零被緊緊的錮住手腕,纖細的胳膊在那隻鉗子一般的大手裏,仿佛輕輕一捏就會粉碎。莫知零感到絲絲疼痛從手腕的骨骼傳至心裏,“管好自己就行了,”胖修士他甩開莫知零,用身體完全擋住了廖尼小姐離開的身影,嵌在醜陋大臉上的那對豆眼好像已經通紅了,難道還在為剛才那件的事情生氣嗎?
他撐著一身肥肉立在原地,莫知零揉著手腕也不好對抗他衝過去找廖尼小姐再問什麼,但她覺得自己也不能被這樣誤解,莫知零這樣想著說了聲:“抱歉,我隻是來看看廖妮小姐而已,並不是窺探什麼隱私。”說完莫知零轉身便離開的宿舍的回廊,她到大廳去為孩子們做了祝禱。
等再次回到長廊的時候胖修士正往這邊走,為了避免發生正麵衝突,她迅速鑽進了一個雕花廊門的後麵,胖修士抖著全身的肥肉經過門的時候,莫知零突然睜大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然後默默的跟了上去,讓她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是胖修士後腰那一大把教堂鑰匙的一個小鉤子上勾住了一個壞掉的鈴鐺,那是外祖母定做送給他們的,上麵刻有他們名字的字母,因為很近,莫知零一眼認出了那個本該屬於莫知凡的東西,這是怎麼回事?
莫知零跟在胖修士的後麵,小心的踩著每一步,生怕驚動了這個從未表現出友善的修士後,自己會被他拎著胳膊扔出去,可是今天的地麵好像總跟她過不去,腳下時不時就會打滑,在第三次差點滑倒的時候,莫知零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鞋子是不是有問題,但就在她蹲在門台後等胖修士在鑰匙間歸放鑰匙的空擋,她發現了自己腳邊有一道一尺寬的細沙痕跡,她突然想起來這幾天熱衷運沙子的廖尼小姐,可能是她走的時候灑落的,怪不得她剛剛總是腳下不穩,原來是踩在這些沙子上麵了,她能聽見胖修士巴沙哈在房間裏嘀嘀咕咕的說了些什麼,莫知零微微地伸出了一點頭,但她無法看全鑰匙間,然後,巴沙哈挺著發出輕微呼呼聲音的胸脯從裏麵走出來,那聲音就像每次莫知零感覺特別餓的時候肚子發出抗議時的動靜,她低頭繞開那條沙路,盡量保持自然地繼續跟著巴沙哈。
他們路過此時略顯空蕩的休息室,接著經過一排禱告室的時候有個黑袍瘦高的修士在門口向巴沙哈打招呼,但巴沙哈沒有理睬他也沒有任何想要停留的趨勢,莫知零看出來那個人的表情顯示著他對巴沙哈的無禮有多生氣,等他咒罵著一離開,莫知零就趕緊跟上一直朝著教堂深處走去的巴沙哈,莫知零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西廷斯教堂修建的這麼大,他們開始遠離人群,顯然這裏是大家沒事不會來的地方,慢慢的腳下的路和周圍的裝飾對她來說變得陌生起來,但裝修風格依舊保持著跟主堂一樣,那些橫疊在頭頂嵌銅的大理石雕花梁柱和繁複的花紋同樣讓莫知零感到眼花繚亂,但當他們踏上一個門台進入一個隻有天窗的大廳後,因為天窗都被嚴密的關閉,周圍的光線和裝飾就一下子昏暗起來,中間一段路幾乎沒有照明工具,前方的那個黑袍身影已經快融入背景了,莫知零也分辨不清腳下的沙子了,她心裏抱怨著為什麼不在這裏裝個至少能讓大家看清路麵得照明工具呢,她憑感覺點著地麵,腳下還會有大量沙粒摩擦的感覺,莫知零驚訝難道廖尼小姐拎著一大袋的沙子繞遍了整個教堂。莫知零盡量保持自己的平衡,小心的向前探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