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似水,但是遇見了花子芍之後的日子似乎變得不那麼單調無聊了起來。
許多時候,當我有了閑下時間,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往輕寒的藥廬而去,跟隨輕寒學習醫理用藥,更多的是為了去看她。好像有些感覺是逐漸形成的,不知起於何處,終於何時,隻是想要去看看她,心裏便是滿滿的幸福。
我幾乎不會失眠了,不會在沒有月亮的夜晚穿著黑衣夜行。噩夢也變得少起來,接下來的幾年過得很快。
我不會在寒冷的夜裏坐在皓明殿的高處看月亮,那樣的寒冷孤寂我不喜歡。很多時候我會靜靜坐在桂樹下獨酌,偶爾輕寒會來陪我,給我帶來她的消息,好像總是有讓我開心讓我牽掛的事情。
我突然發現自己不是那麼喜好幹淨,每當我戲弄子芍的時候,她總是用剛抹過藥渣或藥爐底的手在我白衣上留下痕跡,隻是我沒了那樣隱匿的暴力欲望。似乎有些事情可以變得隨性,跟著子芍打鬧,似乎時間變得快了,很快就過去,再也沒有回頭一般。
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
一切都在慢慢地向前,以至於我忘記了問她,她是不是也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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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芍進宮這回事,是五年後的一天淩思瑜對我提及的,她試探著說要讓子芍進宮來伺候我。
我笑著沒有應答,其實我是在想,誰這麼大膽,泄露了我的行蹤。子芍進宮,對她來說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我也不知道,隻能笑笑對淩思瑜說再等等看。
等等看,等等我自己還是等等花子芍?
其實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似乎還沒有跟她說過我喜歡她這回事,她莫不是一直將我當作同父異母又危險的大哥?
我是不可能等她意識到我是喜歡她的。我隻是在等著自己給自己一個提示,我該讓她知曉我的心意了,或許到了那個時候,我就真的能讓她知曉了。
為什麼去了這麼久還沒有回來?淩思瑜有沒有為難她,還是不小心看出了她的身份?我第一次有了這麼坐立不安的感覺,雖然派了貳兒跟隨,我還是會不放心。
看到貳兒孤身回來的時候,我居然坐立不住,以至於茶水翻到都沒意識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會緊張到這樣的程度?
或許我真的是牽掛已深了,是了,我該把她接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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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兒說她被母妃留下了,有些擔心,但是也沒有辦法,隻能這麼等著,或許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就該留下她了。
派貳兒去等她,結果回來說沒有等到她,淩思瑜的侍女說她早就走了,應該是去了解語殿吧?貳兒耽擱了不少時間,我決定親自去接她。
等在解語殿外,心情微微有些緊張,等著的是她,更是她的一個回答。我站在那裏來回地走,心裏微微敲起了邊鼓,似乎再一抬頭發現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黑了下去。她還沒有出來嗎?
微微有些焦躁,但是還是很快平靜了下來,等等吧!
“主子,你來回走了幾圈了,怎麼就是不肯進去呢?”貳兒在身後提醒。
我突然意識過來,是啊!我為什麼不進去呢?居然在外麵傻等了這麼久,這哪裏是淩望舒的作風?
微微沉吟,我吩咐道:“暗夜,去請子芍姑娘出來,就說是輕寒先生請的。”
“是。”暗夜的身影幾個高低便隱入黑暗的宮牆,她很快便要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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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芍終於慢慢地走了出來,似乎依依不舍的樣子。
我心裏暗暗好笑,也不說什麼,沉默地站著等她,等到她發現我的時候說要送她回去。
好心關心她有沒有被淩思瑜為難,結果她挑起眉頭來警告我,一貫的牙尖嘴利,我啞然失笑,似乎她對我永遠是這樣。
等到她說沒有什麼事的時候,心裏總算放下心來,淩思瑜果然沒有為難她。我開始敲著邊鼓和她說搬來我宮中的事情,試探發現她似乎不大願意。
知道她最顧忌的便是淩思瑜,最後我亮出了押底的手段,幸好這是淩思瑜的主意,她是擔心我耽於女色而疏忽了政事和功課吧?索性將花子芍調得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