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們知道麼,小春聽說要嫁人了。”
“哦?真的假的啊,早聽說這個丫頭家裏麵人說要將她嫁給一個莊稼人。不過聽說那個莊稼漢很壯實,家中比較富裕呢,小春要享福了哦。”
“唉,我什麼時候才遇上自己的他呢?”一個胖胖的女傭,在梅花下,哀怨道。
“噗。”有人忍不住笑了。
“喂,你們知道麼,今天董老爺領著何錢和常四,三人大清早的就出府去了,至今未歸呢?”
“是麼,這麼久沒有回來,是不是有特別的差事呢?”
“嗯…沒聽說…咦,看那邊,是我的夢中情人哎,川子哥來了。”某女兩眼發亮的叫道。
一群女人立馬轉移了注意力。方才的胖胖女,雙手做喇叭狀,在肉肉的厚唇上,忽然爆發出撕心裂肺呼喊:“川,完美男人,愛你一萬年。”
“撲通撲通。”身邊一片重物撲倒聲。
王川打了個寒戰,不顧一切,步伐加快一閃而逝。
回到園中,好不容易忘了剛才那滲人不已的春叫,才思忖著:董老無故出府,無根無源,有些奇怪。
王川心中狐疑,不知不覺,來到小姐的閨院,伸手敲了敲門上的銅拴。
不一會,一個女子打開了門,定睛一看,原來是小姐的貼身丫鬟,蘇鶯姑娘。
王川笑笑,問道:“蘇姐姐,有件事,想請教一下。”
蘇鶯本來慍怒,是誰這時候來打擾小姐,一見是一身長衫的王川,溫文爾雅。心中怒氣頓消,玉口之內呼吸著芬芳一般的氣息,笑臉酡紅,俏聲道:“原來是王川啊,有何事?”
王川一凝神,靈覺周圍無人,小聲問道:“請問,今日小姐可曾著令府中之人外出麼?”
蘇鶯聞言,秀眉劃動,額頭微蹙,她日夜貼身在小姐身側,小姐不論何事都從未瞞過她,故此,她對府中內務諸事最明白不過了。此時,一聽王川詢問,心中預感不妙。
“王川哥,何出此言?”蘇鶯其實芳齡不大,比王川還小,這個王川也是心中有數了,王川喊她姐姐,也是礙著情麵,自己乃是後來之人,總不能叫妹妹了。
王川正色,稽首道:“蘇姐姐請如實相告。”
蘇鶯見王川如此嚴肅,心想,王川雖在府中言語事跡不多,但是當日老爺臨行之時,獨將他喚入轎中,定是密授機宜了,如此說來,也是信得過的人,想到此處,蘇鶯明眸看著王川道:“府中前些日子物資齊備,足抵半月之用,小姐近日,從未吩咐府中之人外出。”
王川聞言,心中緊蹙,眼中精光閃爍。
蘇鶯看著他,不由心中驚詫,這是種眼神,如此淩厲,深沉,甚至睿智,這種神光,她從沒在王川的眼中見過。
王川想了下,凝重說道:“蘇鶯姐,如今天下紛亂,老爺公務繁忙,又長期在外,我等當謹慎持家,謹防家賊小人覬覦。”
王川言盡於此,天色不晚,告辭道:“天色不早,我回去了,鶯兒姑娘請留步。”王川言罷,自顧的走了。
蘇鶯被王川的氣勢所折服,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樣子,王川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離去了。
蘇鶯半晌才回複,想到方才自己失態,臉紅了紅,關上了門。
小姐的內院,含玉披著團花帔,纖腰間纏著錦繡細帶,紅袖小襖,小皂靴,頭上戴著珍珠花簪、小巧的耳垂上綴著兩顆明亮的珍珠,此刻她正坐在秋千上,獨自發怔,似乎有什麼心事。
蘇鶯,推門進來,看了眼小姐,柔聲叫道;“小姐,你又癡了。”
蘇鶯已經不知一次見此情景了。
含玉被驚醒,轉過頭來,眸光如煙波,看到蘇鶯,偏偏隻歎了口氣。
蘇鶯走近她,關切問道:“小姐,有心事不妨說出來,鶯兒與你分擔。”
含玉的雙頰紅紅的,端詳著鶯兒,心田一陣暖流,但那種陰霾仍舊揮之不去,使自己寢食難安。
她看著鶯兒,甜甜的笑了笑,清澈的眸內卻有種淡淡的憂傷。
蘇鶯見小姐一個人愁思,心中一陣心酸,她忽然想到方才王川的話,於是說道:“小姐,鶯兒不能分擔您的痛苦,但是鶯兒必須保護小姐,小姐,剛才我見了一個人。”
含玉秀外慧中,心思聰穎,看著鶯兒少有的鄭重,知道鶯兒有重要的話要說,於是強迫自己掃去濃濃的愁思,打直精神,問道:“鶯兒,說吧,我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