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內很溫暖,分內外兩間,內外各有一盆火炭,藍色的火苗舔著黑色的竹炭,沒有一絲的煙氣,紅燈籠罩著的燭火,將整個屋子映的通明,房間內有一種奇特的芳香,沁人心脾,安神靜心。
王川曾經幻想到這個閨房的情景,然而,進來之後,卻頗為吃驚,這個房間並不是自己說料想的那般女兒情懷,紅妝錦繡,大家閨秀的閨房,這個房間分為內外兩間,被一架荷塘春色的屏風隔著。
一進門,有個暗格,用於放置自己的鞋,然後穿上錦拖,登上兩個階梯,踏上一層厚厚隔板層,足上感受著暖暖軟軟的地鋪,才算真正的進入此間房屋。
內間是不許男子擅入的,王川隻能在外間。
外間隻有一張小巧的桌子,外加一張蒲團,可以想像進來的人,除了坐在蒲團之上,就是跪在上麵,整個外間除了正門一個木窗之外,和內間,再無他物,顯得比較寬敞。
此刻,王川初次到這裏,不知道如何是好,身為下人,他有自知之明的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同行進來的蘇鶯,見他之尷尬狀,微微一笑,同時又自己的嬌容之上露出淡淡的紅暈。
她一邊小聲說道:“王公子,此間需除靴,再拾階而上。”一邊開始褪去自己的繡花鞋。
她聲雖小,細如蚊蚋,但是王川卻聽得清清楚楚。
王川甚至眼角餘光看到了她足上的紅襪。
王川苦笑,把目光轉向別處,心中卻有些尷尬,暗道:“這似乎…..真令人難以想象!”他失語了。
這時候,內間的卻傳出話語,“鶯兒,你進來,王公子,您請屈尊塌下。”
含玉稱他一介下人作公子,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不過他並不驚訝,他沒有受寵若驚的姿態,反倒是一幅淡然的坦然已對,不置可否。
他微微躬身,禮貌的謝道:“謝小姐。”於是在那張蒲團之上坐下。
既來之則安之,王川坦然從容,內間的含玉小姐心中卻有種異樣,此人,心思沉穩,眉宇清俊,對事泰然處之,不似平常的下人,授之恩惠,一幅卑躬屈膝的奴才相。
含玉不由奇怪,這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爹爹臨行之時,為何獨獨喚他如得車內,他們到底有何秘密?她也曾聽到過一些關於此人的傳言,什麼“做人不要太王傳,嫁人就要嫁王川”之內的庸俗浪語,因此對王川印象也是一般般而已。
但是,此刻的含玉卻疑惑了,她此番親眼見到此人,儀表氣質,具不與自己的想像合拍,難道這個才是真正的他?
王川靜坐無奈,半響不見內間言語,忍不住出聲道:“敢問,小姐差在下來此,有何吩咐?”
一語驚醒夢中人,含玉收斂心神,隔著屏風,問道:“請問王公子,天黑之時,據鶯兒報於我,你囑咐鶯兒小心家賊之內的密語,可有此事。”
王川暗自笑了笑,自己所料不差。
王川麵不改色的回道:“此話的確出自在下口中,小姐覺得有何不妥?”
含玉點了點頭,麵色微變,咬了咬銀牙,問道:“公子獨獨撂下一句危言聳聽的惡語,蠱惑眾聽,不知是否有內中玄機,還請公子嚴明,倘若真實,親定當厚報。”
王川微微一笑,隱晦道:“小姐,此事可大可小,人心難測,身為吳府之人,我也是替這吳府著想,小姐,問在下為何如此之說,在下實在不好妄加評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