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物是人非(1 / 2)

這句話比較長,曉湜終於有時間把自己的思維疏通。

昨天,周紹霆的助理來還包時,康寧那一番誤會吵鬧,被他看去了笑話。既是要“澄清誤會”,想來,是不願給彼此造成更多的麻煩吧?

“可是……”曉湜開始糾結:讓他們見麵合適嗎?周紹霆會說些什麼呢?要怎麼和康寧說呢?他還在氣頭上,會不會去呢?

對這女人搞不定的反應,周紹霆似乎早有預料,換上了不容置疑的語氣,“就這樣吧。你若覺得不方便給你男朋友打電話,可以把他的聯係方式給我。”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來告訴他好了。”曉湜搶著應下,轉念一想,又疑惑地問道:“可,你是怎麼知道我電話的?”

周紹霆並未理會她的提問,隻說:“好,那明天見。”說罷,就掛斷了電話。

曉湜拿著手機愣在原地,直到保潔員來打掃她腳下的地板,才恍然回神,連忙蹲下身子,想要幫忙。

保潔阿姨嫌棄地擺擺手,“不用不用”,說著三兩下便拖淨了地板。

曉湜俯下身,小心翼翼地拎起那一袋慘不忍睹的吃食,很是心酸。寒冬媽媽一番心意醃的醬菜算是糟蹋了,兩袋酥餅也摔了個稀碎。

唉,真像個魔咒!怎麼每次那個人一出現,她就這麼狼狽?

衡山路是上海著名的“酒吧一條街”,出自上世紀二十年代法國公董局的手筆,現在依舊保留著濃鬱的異國風情。

沿街繁茂的梧桐掩映著各色別致精雅的歐陸建築,向人們述說著昔日“東方香榭麗舍”的繁華與韻味。

曉湜出來的很早,從衡山路站下了地鐵,時間剛過五點鍾。

夜幕尚未降臨,但那些名目繁多的各種“吧”裏搖曳的光線,已然調配出一種迷幻曖昧的情調,像是期待著一場處心積慮的邂逅。

曉湜穿著款式簡潔的白襯衣,下擺束在半身牛仔長裙裏,外麵披了件寬鬆的外套。

她出來之前剛洗過澡,柔順的長發自然地披在肩後,整個人沒有任何妝飾,氣質幹淨得如同清新的空氣。

她挎著肩包,低頭走著,發絲隨風輕揚。迎麵走過的青年男女,不少人的目光會在她身上逗留片刻,然而女孩卻絲毫沒有察覺,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康寧在電話裏說要見客戶,會晚些到,讓她自己先過來,聽那語氣,像是已經不再生氣了。

不過,一想到待會兒要單獨麵對那個人,她心裏就叫苦不迭,不由暗罵自己沒用。

她按著之前查過的地址,數著門牌號,放慢了腳步。周圍的景致似曾相識,她覺得自己仿佛來過這裏,但卻想不起是什麼時候。

木蘭坊是衡山路上稀缺的高檔中餐廳,洛可可風格的洋房別墅裏,竟是古香古色的中式裝修,中西古今風格的強烈碰撞,帶給人一種時空錯亂的體驗,倒是很別出心裁。

不知是沒到上客時間,還是因為出離大眾消費的定位,這家木蘭坊門庭冷落,在周遭人滿為患的西餐廳中孑然獨立,讓人生出莊嚴肅穆之感。

不過,服務員的熱情卻沒有絲毫打折,畢恭畢敬到有些誇張,兩步一哈腰地把貴客引領到預訂好的“知秋“包間,害得曉湜局促不安,恨不得也貓著腰走路。

她到的早,周紹霆還沒有來。服務員為她泡好茶水,便退了出去。

空曠氣派的大包間裏隻剩她一個人,倒也坦然自在。

她喜歡坐在窗邊,便自己端著杯子,換到了靠窗的位置,把身子轉向窗外,看著夜幕漸沉的街景。

馬路正對麵是一幢風格華美的西式酒吧,羅曼式的尖肋拱頂掛著醒目的金色標誌——“J Club”。

曉湜的心驟然一縮,隨即確定了一件事:她來過這裏,七年前,和周紹霆一起……

“J y說那是特意為他而建的酒吧,因為那個大寫的“J”字,是他英文名的首字母。

那天是他25歲的生日Party,他有理由忘乎所以地狂歡。

在他請去的一堆朋友裏,大概隻有周紹霆知道他的中文名字是什麼。

那天也是顏曉湜第一次去酒吧。她看著紅男綠女搖擺扭動,聽著震耳欲聾的搖滾樂,聞著四處飄散的酒精味,感到很不適應,隻束手束腳地窩在一個昏暗的角落。

紹霆很貼心地為她點了杯橙汁,並對著來勸酒的朋友們解釋:她不會喝酒。

曉湜摩挲著飲料杯子,半晌,輕聲問道:“來這種地方,我是不是應該稍微喝點酒?我這樣又不喝酒又不跳舞的,你朋友會不會覺得我特別悶?你帶我出來,會不會覺得沒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