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仙訝然,連天帝都有些吃驚。姻緣簿最好的位置為天元上姻,若有幸將名字登於其上,便能永生永世絕不分離。
蓬萊仙子聞言,頓時雙頰緋紅,盡消對扶蘇的敵意,滿眼感謝之情。眾仙滿是豔羨,無人不知,這天元上姻的位置若不是佳偶雙方修為各有上萬年,絕不可登上!扶蘇這一份喜禮竟如此之大!
“仙子,我留這簿子也無用了,幹脆將它贈予你,快些來取吧。”
紅衫的仙君大袖一擺,便從袖中取出一本古色小簿。蓬萊仙子麵色一喜,提起裙擺便要上前去取。卻不料雲生宮驟然平地起風,白梨霎時紛揚。隻覺那風驀地帶著一股冷意,連白梨瓣都變得刺目傷人!眾仙不得不以袖遮眼。
瞬時一道紅袍身影禦風而起,奪走姻緣簿並將持簿之人用力攔腰勾住,飛身踏雲擄到雲生殿簷之上。
一道低沉的聲音壓抑著惱怒與痛苦驀然響起——
“你怎麼敢!”
雲生殿簷上,風襲雲散。
兩道大紅的身影,衣袂飄飄,青絲交纏。
紅衫的那個似笑非笑,白梨落入發梢;紅袍的那位鳳眸微斂,緊摟著另一人的腰,右手掐上他的下頜。
那陣傷人的白梨風堪堪結束,隨著蓬萊仙子一聲又驚又怒的呼喊,眾仙趕忙放下衣袖,赫然映入眼簾的便是司命同那月老扶蘇,在雲生殿簷上摟抱相依!
“大膽!”
天帝沉聲怒喝,臉色扭曲,抬手便是一道紫電驚雷劈向簷頂!
刹那間雲生殿上那喜袍飛揚,司命動作未變,摟著扶蘇利落閃身,與尖銳雷刃堪堪擦過。雷電重重劈在雲生簷上,半邊宮簷瞬間坍塌。司命拂袖揚起一片結界,抬頭鳳眸中一片冰冷。
“天帝,你說過不會傷他!否則!”
仙力瞬間凝聚,將他清冷卻暴怒的聲音傳遍雲生宮,修為低的下仙死命捂住嘴,才不至於吐出血來。而天帝似乎也被司命驟然暴起的怒意震住,沉著臉不甘心地收回了手。
“本帝是說過,但你別逼本帝出手!”
天帝冷哼一聲,對著不明就裏的眾仙瞪視一圈,他們便識相地閉了嘴。蓬萊仙子全然沒料到大喜之日會發生這樣的事,震驚地呆在原地,不願細想也能明白九天上先前所傳出的風流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
發生這般情景,卻是連扶蘇也有些訝然。自那日二人斷袖之情被發現,司命絕情拂袖而去之後,他便連司命的一片衣角都沒有再觸碰過。眼下他卻這樣摟抱著他,即便許久不見,動作還是那般強硬。
“你同天帝說的什麼?”
隱隱覺察到不對,他伸手抵著司命的胸膛,抬頭問道。司命神情僵硬,冷冷斂下怒容,隻伸手摟緊了他。
“為何要這麼做。”
他低頭在扶蘇耳邊低聲地問。懷裏的人一愣,撇到攔在他腰間的那隻手上攥著的簿子,眯了眼,伸手橫在二人中間。
“姻緣簿,給我。”
“回答我,為何要這樣做!”
語氣驀地加重,司命鎖住扶蘇的眼,眉頭擰著竟略帶痛苦。扶蘇看得一愣,片刻,別過頭錯開了視線。
“仙君,”扶蘇忽的歎了口氣,無奈說道:“放手吧……你這又是何必。”
“何必,”司命定定地看著扶蘇,加重力道將他下頜抬起,看著那人被迫脖頸微揚,他鳳眸一深冷冷說道:“你又何必連我的名都不再喚。”
扶蘇眼眸一涼,抬眼直直的望著司命。細長眼角水色瀲灩,竟隱隱帶了蒼涼。
但那一點悲意轉瞬即逝,眸底一清,他斂眸彎唇:“有那蓬萊仙子喚你,仙君也好郎君也罷,她會……唔……”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