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有什麼權利關著我!讓我出去!”
他喑啞了嗓子,拳頭在結界上打出一道凹陷,卻頃刻間那痕跡消失不見。
他終於力氣盡失,頹喪地放下手。眼前一黑,他止不住後退幾步,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我不需要你保護。”
他低低一句,抬手捂住了眼。
“既然,七年前最需要你保護的時候你不在,那現在又何必出現。”
陽光籠罩在他身上,卻絲毫不覺溫熱。
聽畫藍衫散地,他隻手攥緊了一片一角,手腕顫抖。
七年前,為了飛升上位,他作為青丘帝君下凡曆劫。
算得這一劫是情劫,為確保飛升之路萬無一失,他特意化作了女身。
如此一來便無女子勾搭,他隻要在洛陽平安度過那段時間即可。
那時青丘亂的很,青白二狐族權鬥暗湧。他作為帝君,護白狐一族,而青狐一族以玄離為首企圖反叛。
這一劫,他不能失敗。
人間半月,時日過得極快。他化作女子住在洛陽郊外一處小院,盡管日子平淡無聊,卻十分安定。
大劫再過幾日就要過去,他本鬆了口氣。卻不料那一日淩晨,一柄冰冷的長劍讓他驀然驚醒。
那個將劍架在他脖子上的冷麵男子,道袍青黑,凜然正氣。
“狐妖,今日便是你的大限。”
那時白日正緩緩而出,他呆呆地看著籠著金光、修長俊逸的男子,一時竟忘了言語。
“你是……我的情劫?”
那利劍一抖,瞬間在他頸上劃出一道血痕來。
“胡言亂語。”那人皺眉,冷聲說道:“人妖殊途,何來私情。”
“人妖殊途……那你一開始便不該來招我……”
初遇仍曆曆在目,仿若昨日。
聽畫支起右腿,靠膝而坐。手指緊扣快將掌心刺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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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離,出來。我知道你在裏麵。”
走廊上白荼低喝一聲,冷冷的聲音回蕩在整個二樓。
客棧死一般的沉寂。
狐妖們瞬間竄進了客棧內部,從廳堂到二樓,每一間客房都仔細排查。不斷有狐妖回到白荼身邊稟報情況,白荼的眉愈皺愈緊。
他大步流星,推開最近的一道門,隻見裏頭家具東倒西歪,客人早已不省人事。
一連開了好幾道都是這樣的情形,一看便知這些人是被吸完了精氣。
“玄離!”
白荼麵色陰沉,瞬間腳下生風,順著從房內涎出的黑血飛身而去。身後狐妖們立馬跟上,整齊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如點豆響起。
未開過的房門被逐個用力推開,血跡越來越濃。空氣中的腥臭味讓狐妖們不得不捂住口鼻。
最後一個拐角,一股惡寒撲麵而來,突如其來的威壓讓眾狐神經瞬間繃緊。
白荼猛地頓住,抬掌攔住手下。
“嗬嗬……你還是找過來了。”
一瞬間有利爪如鐮刀一般狠狠劈來,白荼眸中綠光暴漲,瞬間一閃,抬腳狠力將它踢開。
那黑影退回角落,目色朱紅,手臂上巨大的創口黑血流膿。他麵目猙獰,尖利地大笑幾聲。
“已經沒有退路了,今天,我就要你和聽畫,死於我玄離之手!青丘帝位終將落我青狐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