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字一出,白荼突然向被什麼擊中一了般,僵在了原地。
胸口的劍突然停下了刺入,玄離敏銳地察覺到白荼的動搖,立即發難,將劍拔出一半!
“你想都別想。”
“啊!住手!住……”
那劍被拔出一半又驟然用力刺回去,胸口被再度刺穿發出悶鈍的聲音,玄離眼一凸,控製不住噴出一口血來。
“人妖殊途又如何。”白荼猛地拔出劍,黑血濺了他一身:“輪不到你來管!”
玄離胸口瞬間多出一個巨大的傷口,黑血汩汩而出。他折騰掉了半條命,卻捂著胸口仍舊囂張地大笑:“繼續憤怒吧,怒你殺不了我!想不到吧白荼……我用了禁術,隻要有你的一根毛發,我和你的命就連在一起!當初就是因為這個、書生那兩人才會找到你那裏去!隻要我死,你也得死!”
白荼的劍一揮,抵在玄離的脖子上。玄離攤開四肢,囂張地回視他。
“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死了,聽畫可就沒人看著了,他一介凡人,嗬嗬……”
白荼麵色冷到無以複加,力道一重便劃開了玄離的脖子。
“住手、你要和他同歸於盡?!”
煙無瀾終於忍不住皺眉出聲。
雖然這事與他無關,隻要除了狐妖便萬事大吉。但是他和聽畫怎麼說也有過交情,況且青丘亂了,他神凰嶺也好不到哪兒去。
萬一這白荼一死,事情可就麻煩了。
“我死不了。”
白荼冷冷說道,他掌心一灼,綠光大盛,順著劍柄狠狠刺入了玄離的脖頸。
“你、”玄離臉色一變,劍鋒劃開他的喉嚨,強勁的妖力瞬間將他撕裂:“怎麼會……這樣……”
妖力成刃從內部撕開玄離的身體,他如同一塊破布一般四分五裂。白荼冷冷地俯視著他不可置信的臉,開口:“因為我不是白荼。我是,聞人淩風。”
玄離眼睛狠狠睜大,一句話也說不出。綠光吞噬了他的身體,黑血灑遍牆壁,他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白荼一把抽出長劍撐在地上,而後身體一顫,吐出一口血來。
煙無瀾見狀,眉頭一皺。卻見白荼的血越湧越多,他竟撐不住身體歪倒在了牆上。
“你……”煙無瀾上前一步扶住他,神色凝重:“胡鬧!就算你不是白荼、破了生死咒,你的魂魄也快要散了!”
待在別副身軀七年,已經是最後期限。偏生又和玄離拚了命,現下……隻怕是撐不過幾個時辰了。
白荼打開他的手,往牆上一靠。青黑的袍子被血染得更深,他麵色蒼白,唇角血湧不斷。
“我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他扣住牆壁,喉中腥甜:“請閣下、答應我一個請求。”
“什麼?”
“請閣下,先、承諾我。”
他半斂著目,身體快撐不住滑下,卻固執地盯著煙無瀾。
煙無瀾眼一眯:“我答應,你說。”
“請,務必照顧好……聽畫。”白荼鬆了口氣,捂住胸口,一字一頓:“保他,一生長安。”
他盯著煙無瀾,神色灼熱。
“……好。”
直到煙無瀾開口答應,白荼才鬆開手,眼一閉,整個人沿著牆滑下。
“人妖、殊途,又如何……”
似乎又回到七年前那一個淩晨,他拿著劍指著那人的喉,如此不解風情。
白荼痛苦地低喃一句,而後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