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所很像電影上的歐洲中世紀元老院,高高的主席台上擺著一排桌子,幾個身穿彩色絲質長袍的中年人坐在桌子後麵,每張桌上一盞油燈,還擺著些筆墨文件。
大廳裏光線很不足,連窗戶都沒有,牆上插著數百根火把,分成上下兩排,照出牆上的一幅幅浮雕,也把裁判所烘托得更加陰暗恐怖。
主席台前站著一排手持長戈的衛兵,換上了新鎧甲的傑森,就站在這隊衛兵的前方。
雷克薩斯被兩個衛兵押入裁判所中,三條長長的影子在火把的照耀下投射在牆上,伴隨著三人的腳步一下下地搖曳著。
三人來到主席台前十米左右站定,雷克薩斯在微弱的火光下,抬頭打量著主席台上的一係列人。
主席台正中,坐著一個肥胖的老人。他穿著華麗的大紅絲袍,頭戴一頂純金打造的王冠。王冠的周邊,鑲嵌著一圈細小的鑽石。
半開半合的眼睛裏,透出一股與年齡不符的精芒。
在老城主的身後,靜靜站著一個瘦高男子,穿著棕色鎖子甲,懷中抱著一柄長劍。雷克薩斯暗想,這人,應該就是塞尼亞城主的貼身保鏢了。
而在城主左側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身穿白袍的老者,戴著高高的白色尖頂帽,雪白的胡須卷曲著垂到胸前。從長袍的樣式上看,他顯然是一個魔法師。
雷克薩斯皺眉。他從走進裁判所的第一刻起,就在思索著逃生的辦法,也包括硬闖。
但是,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一個傑森就能和他打得勢均力敵,城主身邊的保鏢也應該不是弱手,再加上一個實力莫測的魔法師……能打得過才是怪事。
看到一行三人走進來,老城主的臉色頓時就嚴肅起來,威嚴地問道:“就是這個人在廣場上鬧事?”
傑森轉過身,對主席台上說道:“沒錯,就是他。”
“為什麼鬧事?”城主的眼睛看向雷克薩斯。
這個問題,就連傑森也不知道了,他收到的消息也隻是有人鬧事,毆打士兵,然後匆匆趕去製裁。
他也向雷克薩斯望去,甚至含有隱隱的期待,隻希望這小子別犯下什麼大罪才好。
“呸!我是初到塞尼亞城的旅客,這些家夥卻想征我當民夫,我不肯,他們就動手強拉。”雷克薩斯在麵前的一隊衛兵裏掃了幾眼,很快就認出了那個負責招民夫的小軍官,指道:“嗯,就是這家夥。”
“是這樣嗎?”城主看傑森。
“你胡說!”被雷克薩斯指出的那個軍官立刻就大喊起來,“他在廣場鬧事,毆打我們的戰士,我,我想我們有理由懷疑他是奸細……”
啪!
傑森突然就一個耳光抽了過去。
那家夥被抽得趴了下去,臉上留下了一個清晰的巴掌印。
傑森冷冷看著這個家夥,眉毛一挑,聲音很輕,但語氣裏滿是囂張跋扈。
“是不是奸細,有你張嘴的份兒嗎。”
那軍官能主持征召民夫的事務,自然也有著不低的軍階。事實上,傑森是塞尼亞城的衛戍大將,而他也算是個副將,不過是比傑森低著半級。而論年齡,這軍官看上去還要比傑森大幾歲。
可是被傑森摔在臉上一巴掌,他卻絲毫不敢發作,隻是垂著腦袋呆呆地站在那裏。而傑森眼裏的鄙夷和蔑視,也是一點不帶掩飾。
傑森騎士的凶悍霸道,這群大大小小的將校都領教過,看到傑森發怒,立刻一個個像小兵豆子一樣站得筆直,絲毫不敢炸毛。
至於頂撞傑森,那純屬活膩了的行為。誰敢?誰也不敢。
“城主大人,聽我說兩句。”不理身邊一群鴉雀無聲的軍官,傑森走出隊列,對城主行了一禮,“亞文上次主持疏通河道的工作,就私自受賄,墮了塞尼亞軍隊的聲名。那次我罰了他二十軍棍。”
“我知道這件事。”城主點頭道。
“還有一次,兩個月前,在清剿海盜的戰鬥裏,我們在敵船上發現了一封書信,那是亞文與海盜勾結的證據。他手下的軍隊庇護海盜的行動,而海盜劫掠來的財富也會分給亞文將軍一部分。通過審訊海盜,我確認了亞文的行徑,罰了他十軍棍,並扣去了他一個月的薪水。如果不是考慮到他是卡奧斯閣下的朋友,我早已把亞文逐出了塞尼亞戍衛軍。”
“證據無可辯駁,你的處罰也很公正。”老城主讚許地笑了笑。
“所以,我懷疑這次的事,還是由於亞文將軍私自強征壯丁而引起。”傑森鄭重說道,“如果這年輕人是奸細,更應該隱藏自己的行蹤,怎麼會與守軍爆發衝突?”
“好了,傑森,你歸隊吧。”城主揮了揮手,看著傑森站回自己的隊伍,然後看向了束手而立的亞文:“是這樣嗎?傑森騎士的推斷正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