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陣冷風灌進了狹小的船艙,破木頭做的艙門頂不住冷風的衝撞,發出吱呀吱呀的輕響,最終砰的一聲,被風力推開。
冰涼鹹腥的空氣湧進了狹小的艙室中,她渾身一哆嗦,蜷著身子坐了起來,被子早不知踢到了哪去,硬邦邦的床板上也是一片冰冷。
四周寂靜無聲,隻有風吹木門的晃動聲,以及嘩嘩的海水響動聲,單調而沉悶。
小雅揉了揉眼睛,然後就光著腳踩在了地板上,又濕又冷的氣息順著腳底傳遍全身,她不可避免地打了個寒顫,匆忙抱起被子跑回了床上。
小船顛簸間,仍有冷風不停湧入,她坐在牆角裏裹著被子,但還是擋不住刺骨的寒風。
抬頭望望窗外,漆黑的天空中掛著點點繁星,一縷淺淺的白色,出現在船舷的右側。
“船舷右側……”小雅歪著腦袋想了想,“這船是在向北行駛。”
她伸長了脖子,湊到窗邊,仰著腦袋向窗外望去。在這個世界上雖然沒有北鬥七星之類的設施,但一顆最大最明亮的星辰始終遙遙懸掛在夜空中,小船行進的方向。
她知道,那顆星星就是這個世界的北極星,那個方向,是北方。
“這已經是來到這裏的第二個夜晚了呢。”小雅將腦袋靠在船艙的牆壁上,望著夜空,悠悠出神。
黑色的長發,像錦緞一樣從頭部的一側垂下,跟隨著小船晃動起伏的節奏而搖晃著,像是黑色的波浪。
昨天來到船上,漢尼拔就讓人把自己丟進了船艙,隨後不管不問,隻吩咐幾個水手隔一段時間就送飯食和清水進來,那食物雖稱不上多精美,但至少也可以入口。
但當小雅用一口不太流利的英蘭特語言和試著和那些水手交流時,她驚訝地發現,那些水手都被割去了舌頭,隻能揮舞著雙手比劃,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毫無疑問,這就是漢尼拔那老賊幹的好事了。
其實,她說出的話屬於英蘭特語言,那一批威爾斯水手,本來就是聽不懂的。
在交流無望後,她隻能坐在這間漆黑狹小的船艙裏,無聊地望著小窗外的天空。這小屋原本就是一間貨倉,看起來實在不像個住人的地方,而且漢尼拔性子謹慎,嚴禁船員在船上引燃明火,所以這小破屋中連個燈都沒有,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團漆黑。
就這樣,她被丟在這窄小的船艙中呆了一天一夜,除了看太陽看星星,聽聽洶湧澎湃的浪濤聲,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她甚至想過在半夜跑到漢尼拔的住處,偷偷將這個老家夥暗殺掉,但雙手還被捆著,也找不到可用的武器,再想想漢尼拔那生化怪獸一樣的回複能力……小雅無奈地放棄了這個誘人的構思。
低頭看了看手腕,那繩套還牢牢地捆在那裏,勒得她雙手發麻。
她臥在床上,半夢半醒迷迷糊糊地過了許久,剛剛睜開眼睛,就聽見有人在門板上捶了捶,發出砰砰的悶響。
這已是約定俗成的打招呼方式,因為船上的水手都是啞巴,在送飯之前,就這樣在門上敲擊幾下來提醒她。
果然,敲了幾下之後,一個啞巴船員端著大托盤走了進來,盤裏是一個大碗和一個瓦罐。小雅不看也知道,碗裏大概是些魚幹肉幹之類的食物,還有硬得像磚頭一樣的烤麵餅,偶爾還能吃到一些醃製的鹹菜。
而這次,在那啞巴船員的身後,還跟著一個魁梧的身影,借著蒙蒙亮的天光望過去,就像是一個黑黝黝的幽靈一樣。
小姑娘忍不住驚叫了一聲,下意識地就想往後縮,但她本來就已是倚在牆角之中,沒有後退的空間,隻能看著那魁梧大漢一步步地走進屋來。
等到那人走近,小雅終於看清,那是個光頭的壯漢,肩上還有一道淺淺的傷疤,看上去有種彪悍的感覺。
不過這壯漢的年紀倒是不大,眉眼間帶著淡淡的笑意,顯得很憨厚。
那侍者放下大托盤就離去了,反倒是這光頭大漢,一步步地靠近了小雅。
“你……你幹什麼?”看著那黑鐵塔一樣的身軀,小雅心裏有些忐忑,雖然不知道對方能不能聽懂,但還是驚慌地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