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熊族有王家及四大家,而四大家之一的斯瓦匹剌家的名聲,漫說是戰熊族自家族中,周遭百族亦是如雷貫耳,可以想見這斯瓦匹剌家,是如何的聲威赫赫。
聽到這家名,足夠震得這支茨喀家的私軍驟然安靜,不敢再鬧騰。而他們再望向羆時,恍然大悟的目光裏,均帶上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敬畏。
這敬畏不是為羆,而是為這響當當的“斯瓦匹剌”四個字,這便是戰熊族四位至境大能之一的名諱,更代表著那權勢彪炳的一大家族。而作為斯瓦匹剌家當權的少主,那麼羆如此乖張霸道,在眾熊看來,便也好似情有可原了。
而羆身後的兩萬熊軍,之所以被卟吼得靜寂,是因為卟那句漫罵,不僅是在罵羆,連帶斯瓦匹剌家,也一道被罵了進去。
一個家族的榮耀,需要所有黑熊一同守護,卟那聲吼罵,立時得罪了斯瓦匹剌家的這兩萬熊軍,他們不再恥笑,那目光徐徐轉動,盡數冷冷落在卟的臉上。
連兩萬熊軍都已然怒了,羆便更加怒氣難掩,周身彌漫著危險的氣息,碧色眼珠閃過寒芒,眯眼盯住卟,淡淡輕吼問道:“你,說什麼?”
那怒罵是脫口而出,卟那時被怒意衝昏了頭腦,此刻早也回神,臉上哪裏還能尋見一絲怒容,頃刻間褪得一幹二淨,手足無措間長矛忽而脫手,哐啷砸落在地,他已然顧之不上,隻忙著瘋狂擺手,顫顫吼聲輕不可聞。
“我……我……我失言了!還望羆少主海量,不與我計……”
他匆忙解釋認錯,羆卻不容他落音,那執矛的熊臂驟然而動,倏忽如若霹靂,狠狠刺進卟的小腹,便在對麵兩萬茨喀家私軍的驚吼聲中,揚矛將卟高高舉起,離開蟻獸背上五丈有餘。
望著卟在矛頭掙紮慘吼,羆冷眼忽而失笑,意味闌珊地隨意甩動長矛,便將卟狠狠砸向那群茨喀家的私軍。卟那數千斤熊肉,又夾帶著羆有意醞釀的巨力,待卟那熊軀砸進黑熊堆裏,立時轟撞開上百頭黑熊,更有十餘頭黑熊吐血癱倒,又響起無數驚怒吼聲。
隻是如今知曉了羆的身份,這群茨喀家的私軍便是敢怒不敢言,哪裏還像先前那般鬧騰,唯有周遭的黑熊,默默將癱倒的黑熊及卟扶起,氣氛哀默低落。
“卟少主!望你也能長點教訓,若是下次還管不住你那張臭嘴,恐怕便不是這般容易結束的了!”
卟被周遭眾熊攙扶起身,他自知此番犯了大忌,羆這懲罰還算輕的,應是不願與他多做計較。聽得羆這聲冷笑沉吼,他趕忙點頭如搗蒜,顫聲輕吼應諾道:“是是是!卟謹記在心,多謝羆少主大量!”
先前他怒意之下,倒還像是怒壯慫熊膽,此番驟然清醒之後,那膽量便如他那滿腔怒意一般,頃刻間消散殆盡,更連往日少主的威嚴亦顧不得了,如若羆的屬下模樣,卑微而恭謹。
羆見得他這副窩囊熊樣,愈發對他心生厭煩,心下對這卟又看低幾分,淡淡沉吼道:“莫說是打了你這支茨喀家的私軍,便是你茨喀家家主統禦的私軍,敢來我羆負責的疆域爭奪便宜軍功,我亦要與之爭上一爭!”
“打你麾下勇士,是要告訴眾家私軍,我羆負責清掃的疆域,誰也別胡亂伸出爪子!待我掃蕩得差不多了,這片疆域應該還能剩下不少鳴蛇部落,待我率軍離去,你們再來搶吧!”
聽得羆開口,卟先前尚且點頭不已,但聽到後來,便麵色難看起來,遲疑輕吼道:“這……我家父親主上有過號令,亦是命我掃蕩這片鳴蛇疆域!況且接到相同命令的,還有無數各家少主,羆少主若是如此霸道,恐怕……”
羆聞言撇嘴冷笑,淡吼打斷,“何謂霸道,我斯瓦匹剌家做事的規矩,向來如此!誰敢不懂得我斯瓦匹剌家的規矩,便是我認得各位少主,我麾下這兩萬勇士的拳頭,可認不得各位少主!”
“你若還心有怨恨,盡可將我的話傳予各位少主知曉!”
卟一副大驚失色的神情,連聲高吼道:“卟不敢!卟斷斷不敢!”
“那是你的事情!”羆沉吼了那許多話,早已不耐煩與這慫熊多言,嗤笑留下這句話,猛然向身後兩萬熊軍舉矛高吼,“時不我待,即刻出發!”
眾熊立時高吼回應,均是興奮得將胸膛捶得咚咚重響,舞動著自家長矛,緊跟著羆向遠處狂馳而去,轉瞬消失無蹤。
“卟在此,祝羆少主旗開得勝!橫掃千軍!”
恭謹高吼出聲,卟微笑著目送羆率大軍迅速遠去,待他們身影消失之後,他那微笑忽而變得陰冷怨毒。
繼而嘿嘿冷笑兩聲,他向羆消失之處久久凝望,目光深邃閃爍,意味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