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3章 六十五、群熊辟易!(1 / 2)

這便是羆,那一股長存他心頭的難消之氣,使他對敵手狠戾,對自家愈發狠戾!

拚了熊臂受創,亦要笑得暢快吼出豪邁,讓這圍觀的三位少主亦不敢小覷。隻是他分神搭話,防禦便立時顯了許多空門,這熊臂率先受創,繼而熊腿、胸膛,接連被兩條身境巔峰的鳴蛇倏動蝠翼,那蝠翼便如絕世利刃,在他那熊軀上悄然新增道道血痕,深可見骨,鮮血飆射而出。

恍若浴血,羆竟似猶自未覺,暢然大笑間連番閃避,那眼神卻冷如寒冰凶刃,冽冽欲飲血,凶戾之氣忽而大盛。

“難得!難得!毋猖家的蘇少主、剃少主!這位不是都黎厄家的許少主麼!哈哈!實在難得!這荒郊野地,竟能與三位少主在此相遇!既然三位少主有興致,在旁看我如何殺敵,我定會讓三位少主乘興而來,乘興而歸!看個過癮!”

這暢快高吼聲中,羆那昂藏熊軀又是幾道血線飄飛,他硬受這幾記狠傷,依舊談笑風生,這彪悍風采甚是耀眼,隻是苦了四夷與促期。

三熊本是據中而守,受這四蛇圍攻,此刻羆頻繁受挫,看得四夷、促期心下焦急,哪裏敢讓這位自家當權少主戰死此處,更何況羆如今還是兩軍統領,即便他二熊身死,也必要保得羆的安危,立時舍棄了自家防禦,死死守在羆的身側。

這兩位軍主悍不畏死,竟也將羆及自家防護得密不透風,把那四條身境巔峰的鳴蛇堵在身外,難以近身,直激得四蛇連番怒嘶,出手愈發陰狠毒辣了。

四條鳴蛇本就占據上風,原本尚有擊殺此軍統領之心,至不濟也要死死纏住在場黑熊,好讓親族能安全逃竄。卻沒曾想除開這統領、軍主,那兩萬熊軍裏亦有殺戮果決之輩,竟是毅然不顧自家將帥安危,反倒邀集眾熊,將那部落鳴蛇盡數屠戮殆盡。

如此更是讓這四條鳴蛇心若死灰,不再貪戀生還,一心求死前殺死這三熊,出手便均是不顧生死的狠招,竟是凶威難擋。

他們本該是這場中的焦點,可惜此刻眾熊關心的事情,並非是這四條鳴蛇本身,而是他們能否殺死羆或四夷、促期,抑或是被三熊反殺,或是死在誰的手上,這些才是至關重要的疑問。

於是他們反倒成了配角,已然被在場許多黑熊悄然忽視了。

見得羆雖高吼狂傲,處境卻更加堪憂,那先前調侃出聲的蘇少主,忽而再次隆隆大笑著高吼道:“羆少主!何必說些見外話!你我乃是同族,若是需要我等援手,隻需吼一聲,我等立刻來援!斷不至於嘲笑與你,莫要因為臉麵,反而誤了羆少主自家性命!”

“哈哈哈哈!”

蘇的高吼聲傳蕩開來,立時引得三軍轟然大笑,意味甚是嘲諷、鄙夷,誰曾想羆亦是揚聲長笑,那長笑聲聲如春雷炸響,竟能以一熊之聲壓倒六萬黑熊的齊聲大笑,實為震撼全場。

“我羆說過的話,從未錯過!”

羆笑得狂放,那兩排尖牙被初生日頭一照,便泛出一層望之心悸的血色,那目光好似血刃,難掩蓋世鋒芒,“區區四條小蛇,能奈我何!”

這等睥睨無敵的狂言,與呼延曾經在人界成魔號祖之時何其相似,呼延聽得渾身一震,再望向羆的目光便變得複雜深邃,有些唏噓,有些豔羨,更有許多讚賞。

便在呼延這複雜目光中,羆猛然揚臂,張口狠狠咬住自家熊掌,再猛力一扯,立時將自家熊掌與熊臂分了家!

如此好似瘋狂之舉,登時引得在場眾熊驚呼出聲,羆卻神色未變,熊臉上滿是笑意,不顧那斷腕處噴灑的鮮血,把自家熊掌撕咬咀嚼,迅速吞了進去。

“你!”

這驚吼聲,正是蘇脫口而出,他瞪大熊眼怔怔望向羆,失神喃喃吼道:“斯瓦匹剌家的自殘秘法!你果然……夠狠!”

隻是他這聲喃喃輕吼,好似自言自語,在這令全場震驚的情景下,竟是無熊有幸聽進耳朵。在場不下八萬頭黑熊,此刻均在如他一般,瞪直自家熊眼呆呆朝羆望去,許久未能回神,卻是早已失聲。

而這萬千目光唯一的焦點,便是自斷臂腕吞噬自家熊掌的羆,他吞了自家熊掌,好似在生食鳴蛇血肉一般淡然,但那對碧色熊目,卻漸至印出了充盈血光。

他便靜靜站在原地,任由周遭鳴蛇怒嘶著,偶爾便在他那熊軀劃過血痕,他兀自沉默如石雕,不動如山,沉凝如嶽。無形氣勢猛烈攀升,直至沸騰至巔峰時,便連他那身漆黑如墨的細密熊毛,亦隱隱透出血色,紅得詭譎而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