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河如幕,遮天閉月!
如此化身血河而行,正是至境大能的手段,隻是讓殺場眾多軍士驚愕的,是這位至境大能來得突兀,落得急促,更是朝眾軍廝殺之處奔湧而來,便顯得尤為古怪離奇。
便在這道湍急血河之後,悄然又現一條暴烈奔湧的血河,倏地吊上那湍急血河的末尾,如若一頭張開血口的凶獸,狠狠咬了下去!
“唳——”
這一口咬得實在,那湍急血河猛然一顫,一聲吃痛、惶急的尖嘯驚天動地,血水“嘩啦啦”瘋狂抖動,竟似將那夜幕也攪得劇烈抖動開來。湍急血河經此大變,卻也有壯士斷腕的果決、狠戾,毅然舍棄被自家淹沒的那小半血河,以更快的奔流之速落向鳴蛇城!
後方突襲那暴烈血河未再追趕,便自佇立在虛空,血河翻滾間已然凝實做一頭萬丈高下的白毛巨熊,如若神祗般冷漠俯視那鳴蛇城,嘴角那冷笑猶自透出嗜血之色,熊吼好似九天滾雷,震撼方圓。
“庫卡!你不是我都黎厄的對手!滾回你那蛇窩養傷吧!”
這一吼分外得意,亦叫下方激鬥的各族軍士神色大變。
那受創潰逃的血河,竟是鳴蛇城庫卡家的至境家祖,而此刻正自虛空耀武揚威的白毛巨熊,卻是戰熊族都黎厄家的至境家祖,都黎厄。便在周遭諸族軍士抽氣驚惶之聲中,都黎厄家的戰熊已然爆發出最為雄壯的興奮咆哮。整個戰熊族的軍士亦緊隨其後,俱是捶胸高吼,數以十萬計的戰熊齊吼,吼聲掀起的氣浪鼓蕩如狂風,呼嘯萬裏不止。
“卑鄙!”
便在這時節,都黎厄身後卻徒然又現一條湍急而來的血河,尖嘶如唳嘯,似是怒極生狠,竟奔湧猛撞向虛空佇立的都黎厄!
“哼!”
這血河之擊來自身後,都黎厄卻似混不在意,冷哼一聲,猛然揚起一條熊臂,便自化作一條尖長血河,徑直插進那偷襲血河之中,尤為狠戾果決。
“好膽!”
那湍急血河中傳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尖嘶,血浪倏然翻湧間,已然化為兩口銀色尖鉤,長有數千丈,滿是古怪繁複的血紋,便要將都黎厄刺來的尖長血河斬斷。卻在這一刹那,湍急血河後倏然又現一條狂猛血河,悄然化出一粒萬丈方圓的黝黑石球,率先偷襲砸在湍急血河之上。
“嘶——!”
這黝黑石球砸下,頓時砸得那湍急血河爆散開來,一聲慘痛尖嘶響徹雲霄。血浪四濺翻湧,倏忽又自凝聚,卻是匆忙避開都黎厄那尖長血河化作的長矛,疾速繞道惶急俯衝湧入了鳴蛇城。
直至此時,才有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嘶滾蕩傳開,“你們戰熊,實在卑鄙之至!勝之不武!勝之不武!”
那萬丈黑球一擊得手,將這道湍急血河打得重創潰逃,便又融入那狂暴血河之中。狂暴血河滾滾而來,停滯在都黎厄身畔的虛空裏,繼而凝聚化形,迅速再現一頭萬丈白毛戰熊,這戰熊手頭捏玩著一粒黝黑石子,卻是撇嘴嗤笑,鄙夷沉吼道:“徒烏!總好過你等鳴蛇,便連一個敗字都說不出口,身為嘴硬!勝便是勝,敗便是敗,好歹我毋猖,卻能有此擔當!”
“勿要得意!若非你們戰熊族那斯瓦匹剌,竟敢偷偷魂、體同修,堪比兩位至境,更是耍了這等陰謀手段,我等又豈會落敗?那陰險狡詐的斯瓦匹剌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偷偷修煉魂、體雙道,日後再難晉升祖境,定會不得好死!”
“……唔?”
一聲似有殺氣的鼻哼,卻已讓在場眾生皆是莫名畏懼,便連那正自叫囂的徒烏,亦是猛然噤聲不敢再言,像是隻聞其聲,便能勾起他無盡的恐懼一般。
這鼻哼之後,天際倏然現出數十道血虹,倉惶紛亂各自四散逃逸,又有四道血河齊齊奔湧,迅疾落進鳴蛇城中。在這四道血河之後,也有四條血河緊追而來,卻未曾有趕盡殺絕的舉動,待到都黎厄、毋猖佇立的虛空,便接連停滯翻湧,顯化出兩頭白毛的萬丈巨熊與兩頭黃毛的萬丈巨狼來。
“滋陰,勝敗已定,你可認輸?”
為首那萬丈白熊,背後有一線金毛,正該是斯瓦匹剌家的家祖斯瓦匹剌,此刻那熊臉上雖有笑意,卻透出凝重如嶽的凶煞威勢,俯視著那寂靜無聲的鳴蛇城,淡笑沉吼道:“若是不服,還可再打!”
這聲低吼,好似在說“打到你服”一般,當真睥睨霸氣。
“斯瓦匹剌!”
寂靜片刻的鳴蛇城,忽而波蕩出陰寒神識,淡淡傳音回應道:“的確是你們技高一籌,我鳴蛇族甘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