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門的倆小子,怎地做起了這隔牆有耳的買賣,還是自家出來吧!”
這血魔門的莫大師兄,待得自虛空中嗅出了煙行殘留的血味,便自凝神細嗅,迅速自諸多繁雜氣息裏抓住兩個陌生同族殘留的氣息。這氣息甚是新鮮,似是離去不久,他算了算時辰,便已了然於胸,冷笑間低喝出聲,未曾尋氣追蹤而下狠手,已然是盡到了禮數。
前來的十餘位血魔門弟子,其中這莫大師兄竟是鼻識身境以上的高手,恐怕其餘同行的修為亦是不低。煙行刹那間心念百轉,暗自歎了口氣,知曉對方規矩請出,他便無法再躲下去,隻得整了整身上襤褸衣裳,姿態從容跨步而出。
他在這株古樹下昂藏而立,緩緩掃過周遭,待見得樹枝上若隱若現的十三道黑影,便露出和煦笑顏,抱拳作揖道:“在下煙行,見過諸位兄弟!”
“你是那受過傷的小子,還有一位,怎地還不現身?”但聽那莫大師兄一聲陰沉質問,十餘個血魔門弟子亦不知作何打算,卻也不曾顯露身形,依舊隱沒在樹影之中,未露真容厲喝質問。
呼延卻也藏不住,索性哈哈大笑,自藏身樹洞翻身躍下,站到煙行身側,亦是抱拳作揖道:“在下呼延,見過諸位兄弟。先前我兄弟二人路過此處,聽到諸位兄弟前行之聲,便不知善惡亦不想招惹麻煩,隻好躲在此處靜候諸位離去,再行趕路不遲!我倆兄弟並非有意竊聽,皆是因緣際會的一場誤會罷了,得罪之處,還望諸位勿要怪罪才好!”
待得此刻,那十三道黑影才倏然翻身,紛紛立在樹枝之上,顯露出各自容顏。為首那麵色古銅的尖臉中年,身著一身夜行黑衣,翻下自家鬥篷,細眼眯縫打量著呼延與煙行,忽而嗤笑道:“兩位好本事!一位口識身境,一位銀體胎境,這是要去何處?如此修為,莫非還要齊心同闖荒獸山穀,殺盡我等妖魔不成?”
聽聞莫大師兄點明兩人的羸弱修為,這嘲諷、嗤笑之音,頓時讓同行的眾人迎合大笑,亦是對兩人嘲笑不止。
這莫大師兄一眼看出兩人氣血,顯然開了眼識,便是眼識身境之上的高手,比煙行最少厲害十倍。這便叫煙行與呼延心下警醒,悄然對視間,俱是生起一絲不妙的預感,哪裏還在意這些許冷嘲熱諷,便由煙行陪笑道:“各位兄弟切莫笑話,我們乃是情聖聖土人士,如今我方聖土落難,隻得逃往魔界落腳。皆因情勢所逼,否則以我們兄弟倆這等不堪入目的修為,哪敢來闖蕩這凶獸橫行的荒獸山穀?”
“嘿!倒是兩張伶牙俐齒!我……”這莫大師兄正待再說兩句,卻被他身畔那默不作聲的妖嬈女子忽而出聲打斷。
“您二位……當真是情聖聖土人士?”這妖嬈女子看似二八年華,長得一張嬌俏可人的容顏,那緊身黑衣卻將她那火爆身段彰顯得淋漓盡致,一對月牙兒靈眸打量著呼延二人,透出嬌憨好奇的神色,卻又總掩不住風塵嫵媚,當真是美妙人兒。
“聽聞這情聖聖土的人士,可都是重情重義的好漢,小妹往日便仰慕至極,今日得見,果然神采非凡,俱是人中龍鳳!”
煙行平日裏何曾聽過這等露骨的誇讚,待與這女子那煙水嬌媚的眼神一撞,便自心生漣漪,險些難以自持。正要眉開眼笑之時,心念裏又出現那魔女柳如胭的容顏,便讓他漣漪盡去,勉強笑道:“這位小姐妙讚了!我與大兄不過是聖土尋常體修,今日更是落魄逃難,哪裏當得起這般讚譽!”
“嗬嗬……”
想來這便是先前說話的血魔門寐師妹,聞言便掩嘴嬌笑,勾人目光一挑,又自嬌聲道:“實在是有趣人兒!先前聽你那大兄所言,你們是想到我魔界落腳吧?”
“這位小姐所言甚是!”呼延刻意湊肩撞了撞煙行,朝煙行擠眉弄眼一番,卻是咧嘴大笑,搶先答話應諾。他自從飛升上界之後,眼見俱是各類異族,先前在情聖聖土又無心情感受,此番見得如此妙人兒,自是笑顏如花,心情甚好。
“我倆兄弟如今已無家可歸,欲去其餘聖土,前路遙遙有心無力,唯有投奔魔界一途。誰曾想這荒獸山穀當真凶獸橫行,一路遇到的皆是堪比身境高手的強悍凶獸,險些要了我們性命,實在凶險之至!先前我們正是遇到了一批白額黑猿,好家夥!若非我兄弟輕功不錯,豈非此時已做了這群白額黑猿的口食?”
要說呼延的口才,自是比煙行高出數籌,這番話說得玩趣,便將那寐師妹逗得掩嘴嬌笑不止,一對傲然山峰抖得委實壯觀。而呼延這經年不聞肉味兒的老光棍,早已看得兩眼發直,一副欲火焚身的模樣,隻曉得憨直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