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
聽得這番急聲怒斥,這姓林的神境老者亦察覺不對,卻是將信將疑,轉瞬又自冷麵厲喝道:“你等是哪一道的小輩?竟如此不懂規矩,敢在老夫麵前叫囂!我如今司職鎮守聖門,便有盤查之職!你等若無令牌,便不可接近聖門所在,否則便休怪老夫不講情麵,手爪無眼!”
“令牌,魏師兄!”
“林大人,令牌在此!快些放我等過去!”
便在這稍作攔阻的當口,呼延又豈會是愚鈍之輩,如此時機自是不會放過,當場暴喝一聲,揚鞭朝兩匹老馬狠揮下去,老馬吃痛唳嘶,猶自驚了馬蹄,頃刻間便已衝到入口,轉瞬沒入其中。
呼延將衝出魔界,入口處劍拔弩張的模樣卻忽而停滯,老者收起呈爪枯手,神境氣勢驟然收斂,負手折身,朝入口處含笑望去。
那猛然殺出的四人亦是放鬆下來,哪裏還見得到先前的滿臉急切,相視俱是笑嘻嘻的模樣。便有那機靈之人,嬉笑湊到林姓老者麵前,試探般問道:“林老,柳大小姐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僅勞動我等,竟還讓林老也請動相幫,比之大小姐這些年耍弄的玩趣,這陣仗未免太大了吧?”聽得有人詢問,一旁的壯碩大漢立時接話,抱怨道。
林老猶自輕笑,凝望入口卻有溺愛之色,笑道:“老夫做這鎮守聖門之職已有數千年,早也煩厭之至。難得有一件玩趣事,無非配合一二,也能解悶,何樂而不為?嘿嘿……”
“這與我等有何幹係?我等兄弟正自在巨魔城飲酒作樂,卻被柳大小姐她一句話喚了過來,在這荒山野林悶了大半日,到頭來便僅是這般呼喝兩聲,哪來的玩趣?卻是掃興之至!”聽得林老之言,那壯碩大漢猶自不平,皺起濃眉抱怨不休。
與他同來的一個精壯男子卻是識趣,聞言打了聲哈哈,轉而疑問道:“林老,柳大小姐可曾留下話來?莫非我等在此處叫喚兩聲便好,無需再追出去麼?若那車上的漢子是個精明人,久久不見追敵出去,豈非露餡兒?”
“唔……”
林老撫頜思忖,片刻後才悠然道:“小煙兒離去時,倒曾交代我轉話,讓你們四個小兔崽子做足了全戲,一路緊追不放,待得他們投入江河湖水,隱秘氣息之後便可折返而回。與小煙兒同車的小子,也是個能惹禍的主,隨後定有人當真追殺而去,到時便無需你們了!”
“哎!”許久未曾插話的,便是一個瘦小如猴的青年,忽而笑歎道:“我倒是聽聞嗜魔城那邊傳來的零星消息,這叫呼延的小子實在膽大,在那邊捅破了天。讓胡一刀那癡貨吃癟不說,更是大大耍弄了嗜魔本門,在魔界已然藏身不住,嗜魔本門的小子們群情激奮,傾巢出動滿界追殺,惹出這等大簍子,沒曾想他到今日還能活蹦亂跳,真逃出魔界去了,倒也真是個角色!”
聽得這瘦小青年搭話,那最先出聲的精明青年便自嬉笑,“自然是個角色,否則怎能讓柳大小姐起了興趣,親自出手設局?”
壯碩大漢聞言卻是一陣哆嗦,皺眉歎道:“這小子也是個倒黴貨!竟被柳大小姐看上眼,不知要被折騰成何等模樣?說是生不如死,恐怕還是輕的!”
他此話一出,立時引得其餘幾人哄然大笑,全然不顧及這壯碩大漢的臉麵。待得大漢麵色醬紫,已然將要動怒,精壯青年立時止住笑意,朗聲招呼道:“諸位,這柳大小姐吩咐下來的活計,我等自該竭盡全力,切莫惹得柳大小姐不快,回頭又找你我兄弟算賬,我可吃罪不起!算算時辰正好,這便繼續‘追殺’吧!”
聽聞此言,其餘兩人俱是麵露緊張之色,那壯碩大漢又是一陣寒顫,立時怒吼出聲,踏步狂奔,率先朝入口衝了過去。待見這一幕,餘下三人相視而笑,與林老恭謹告辭,這便緊跟而去,頃刻便也衝出了魔界。
幾人說話無非片刻,待得四人衝出魔界時,呼延與柳煙留下的氣味依舊濃鬱,顯然還未行出萬裏之遙,隻是那老舊馬車卻被棄在天壁之下,兩人已然棄車而逃。
便在四人運起輕功在後緊追時,呼延神色冷峻,緊緊抓牢柳煙的玉臂,不顧柳煙滿臉驚慌之色,正自朝前方急逃,相隔亦不過萬裏。以呼延那不甚熟稔的人界輕功,哪裏比得過四人那精湛輕功之速,相差足有數倍,於是間距便在極快縮短,無非一個時辰,已然遙遙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