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二兄弟齊聲應諾,這便全神貫注轉頭望去,目光隨著那後山雷龍閃爍不定,自是在權衡利弊,總結經驗。
端坐無非半響,算算應有近兩個時辰,那刀魔神主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漸至凝重、專注,隱隱有震驚之色,而那項濟、項神兩兄弟,已然不知不覺呆滯起身,滿臉的難以置信。
“兩個時辰,那天劫如若擎天巨柱,貫連天地!如今每一道雷劫,怕有近十丈粗細了吧?這……這!這一擊下去,我怕是便要損耗大半精血!若是接連三擊而至,我必定支撐不住,頃刻便要灰飛煙滅,旦夕不存了吧?她……怎生還能堅持得住?”
刀魔神主蹙眉思忖,繼而驚疑道:“那丫頭重傷將愈,用的乃是那小滑頭的畢生精血,即便那秘法如何神妙,必定更多雜質,損耗更甚!她竟能堅持到這時候,此中……似有古怪!”
“隻可惜那天劫之內,以如今的天雷之勢,連我亦不敢動念查詢,生恐精血、心念將入其中,亦有受創、泯滅的危險,自是得不償失!為今僅能猜測,這其中古怪,怕是與那奸詐滑頭大有幹係!這人深藏不露,稱得上老奸巨猾,恐怕還藏著大秘密,自是不可小覷,待得尋個時候,我還要試他一試……”
這邊廂一父二子各懷心思,刀魔神主琢磨心計,那二兄弟早已震驚得無以複加,在這天威下心生敬畏、驚悸,而那後山臨淵小殿,滿目瘡痍,似是成了殘垣斷壁,搖搖欲墜將要傾倒、垮塌,內中隻聽得巨雷轟響,再無其餘動靜。
而此時的呼延與柳煙,雖說凶險至極,但總算還活著。
這全虧得那浩然刀的無私相助,若無浩然刀源源不絕的純淨血脈供應,單憑二人血氣之量,怕是撐不過開頭半個時辰,便要被雷劫吞噬得一幹二淨,性命不存了。
二人同時引動天劫,這事情尤為罕見,怕是在那上古鼎盛之世,也鮮少聽聞。尤其是二人一是魂修一是體修,雖說這神境已有了殊途同歸的征兆,但天劫降下,還是略有差異。
呼延自是純粹的淬體天劫,而柳煙那天劫更有淬煉心念之威,此時混淆與一處,轟然降下雷龍,連呼延亦被殃及池魚,受到柳煙牽連,心念亦遭重創。
柳煙走的是魂修一道,最為注重神魂、心念熬煉,這時自是無甚大礙,無需頃刻便已被天劫淬煉得愈發凝聚如實,更為純粹,而呼延則遭了大難。他雖說亦有堅執心念,但哪裏比得過柳煙,幾經細微雷龍摧殘、吞噬,自是損耗極大,劇痛無比,但他終歸不是主體,總算還能勉強應付,卻也算因禍得福,那心念比之尋常體修,日後定會更加沉凝,越到後來便越能體現深遠影響。
無獨有偶,柳煙亦是因禍得福,受得這體修引發的純淨淬體天劫,那脆弱肉身血脈熬煉更見純淨,雖說損耗大得異乎尋常,可有了呼延體內精純血氣源源不斷的供給,自然能夠撐住,日後她這魂修神體,怕是堪比尋常體修神境一般強橫了,這好處不可謂不大。
待得兩個時辰之後,柳煙那神體、心念已然熬煉圓滿,雜質皆盡被雷劫淬煉消無,悄然晉升到了神境,那雷劫再難吞噬這等凝實神念、神體,她的天劫自是悄然彌散,如今轟然劈落的雷龍,便僅剩呼延獨自享受了。
此時成功晉升,柳煙倏然回神,急忙停下秘法,去了她那吸噬之力,呼延凶險驟降,渾身皆是刀聖遺留的精純血脈,這天劫自然更好應付,未得頃刻,蒼穹如有不甘、忿怒,轟然砸下那道近十丈粗細的雷柱,卻再也奈何不得呼延,終是悶雷轟然奔走四散,夾雜著那如若天怒的重響,漸至消散虛無。
“我們踏入神境了?這……便是神境?”
呼延閉目感受著體內沉凝力道,如若先前力道好似沙海,傾力一擊亦有無窮威力,如今這力道便似巨石、山嶽,渾然一體,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強大近乎百倍,猶自綽綽有餘。
他滿意露笑,徐徐睜眼凝視那欣喜的柳煙,正要含笑調笑幾句,便聽得門外一聲朗笑,他猛然間麵色大變。
“恭喜!恭喜!哈哈!恭喜師弟,弟媳此番得踏神境,自是大喜之事,不日你二人便要大婚,豈非便是雙喜臨門?哈哈!這般福緣,實在羨煞旁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