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呼延,閉關潛修已有八百年,這輪回洞道中尚有時空之力,最是混淆歲月,是以人界不過兩百年,上界已過八百年。
朱言鈞與呼炎那一場國爭,細算上界年月,亦已是四百餘年前的事情。這四百餘年呼延也未曾耽擱時日,細細推衍那呼炎未曾熬煉圓滿的“逆反刀道”,數月前終是推衍圓滿,達至聖域之境,呼延自是舉刀引聖劫,使得這逆反刀道也化作了一粒聖土血珠。
這逆反刀道聖土血珠,已是呼延熬煉出的第九粒聖土血珠,反倒因為熬煉的耽擱,落到了張彥正那“權儒刀道”聖土之後。
而這張彥正之死,正應了他自個兒那話,“君殺臣乃是天經地義”,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這便是儒道大義。是以朱言鈞也算光明磊落,或是說他光棍至極,隻是賜下已被毒酒,便讓張彥正不得不死,歸回本尊,化作呼延第八粒聖土血珠。
待得朱言鈞自引天劫欲奪壽命,帝王之心由此受到這天劫熬煉,最終得了頓悟,卻也為時已晚,免不了在天劫下灰飛煙滅的下場,轉而成就了呼延第十粒聖土血珠,乃是“帝尊刀道”。
帝尊刀道微粒才入體,呼延融入其中感悟,未得查探個中過往,便急切飛出聖土引動天劫,將這帝尊刀道也熬煉做聖土血珠。心滿意足後,他漸至感受肉身變化,似有明悟。
“身有百海之力,果然浩瀚非常,但這沉凝厚重,連我身法亦如墜重擔,少說也慢了六成有餘!往日不大走動,還未有這般感受,待得如今身如百海,才能感悟明白……”
他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是真個要煉入天罡,將這聖土血珠融入天罡輕靈之氣,卻是躲避不開了!但得這刀聖記憶中,似是煉入九重天罡,飛躍之速可提升十倍有餘,身如流星,在聖境才有自保之力。否則敵快我慢,任是身有萬海之力,也無非是任人宰割罷了!”
這般琢磨通透,他亦早有準備,對這煉罡之事倒也有些把握。隻是這煉罡之時需得全神貫注,不可有絲毫分心,他亦不敢小覷,自是有些放心不下這刀魔聖土,琢磨著怎也得丫頭閉關完畢,才敢行這煉罡之事,這便隻得打道回府了。
暫且放下這煉罡的心思,他心如電轉,又思忖起下界的局麵來。
“近些年好生推衍,似有半數微粒,輪回後各自投入人界門派之爭,如此也好!昔年我曾立誓,要滅了這人界正道傳承,當年趁著我渡劫算計過我的,露過麵的便有數百家。料想我這誓言記在心裏,總有隨了我心性的輪回轉世,這數百家傳承,便讓他們皆俱在人界斷了根吧!”
呼延咬牙冷笑,隨即又想起一事,目光便閃爍開來,“若非這張彥正恰巧救了胡明陽,我還道這呼炎的生子早已死在那兵荒馬亂之中,這卻是天助我也!憑借張彥正記憶之中,與這小子的親近,估摸著這小子也是我的轉世輪回之一,如今他曉得皇宮的厲害,已有數十年未曾露麵,想必已然混入那孤狼所創的仙刀門,尋那孤狼的晦氣去了!”
“畢竟是脫胎於我的分身,這用刀天賦不言而喻,若是未曾被這孤狼窺出破綻,如今未見歸位,說不得也該混得風生水起了!即便被那孤狼識破,這刀道未曾熬煉圓滿,又能投入轉世輪回,總有歸來的時候,正好用他探探這孤狼的古怪!”
查看過呼炎與蘇岩二人的記憶,呼延總覺著這孤狼說不出的古怪,仿佛行事極有深意,卻是朝他而來,這便讓呼延對其也不敢掉以輕心,總懷有幾分警惕。
將諸事理出頭緒,呼延也已重歸殿中,悠悠數十年後,丫頭柳煙總算出關。
此番丫頭出關,卻已將她那《萬羅星辰大法》的星辰魂道熬煉圓滿,離悟透這虛實變化也僅有一線之隔。隻是這虛實變化實在玄妙,若無機緣頓悟,任由呼延如何傾囊相授,柳煙也別想踏上聖境。
是以到得這一步,再行閉關已然無甚大用,唯有出關感受,說不得忽而間,便能一朝頓悟,卻是半點兒也不能強求。這也正好,柳煙便能重掌聖土大權,替呼延坐鎮居中,好好調理這聖土上的諸多事宜,定下規矩,以塵事來曆練心境,以期頓悟虛實變化,晉升聖境。
對於柳煙成聖,呼延倒也不大擔心,隻因柳煙本就天賦非常,習的又是上古功法《萬羅星辰大法》,還有他時常傳道,若是這還不能晉升聖境,恐怕世間成聖者,也寥寥無幾了。
之所以至今未成聖果,隻能說是時機未到,但這成聖之事,應是十有八九,自是無需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