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來,呂野隻覺得自己腰酸背痛。畢竟自從出了潁川之後,便很少再有這麼勞累過了。
昨天忙了整整一天,這具身體原本就算不得有多強壯,現在更是覺得酸楚。
此時天還沒有全亮,呂野也隻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昏昏沉沉,微微晃蕩了一下,便有著說不出的感覺。
身邊的呂大臣早已經是不見了蹤影,呂野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但是畢竟已經接近天明了,禦隆樓裏麵的那些跑堂小二這個時候都已經起身,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斷地從禦隆樓裏麵傳了過來。
實際上禦隆樓的這些跑堂們,他們的命並不好,大多數都是些身無長技,但是家中長輩當年或許為魚龍幫出生入死,但是現在早已經失去了威信。所以大部分人在禦隆樓一樣戰戰兢兢,盯著他們這個跑堂位置的人可不少。
“呂少爺起來了?”
呂野推門離房,迎麵便看到一個小二,那小二的臉上帶著笑意,更是有著明顯的討好神色。這兩天封神演義的火爆,這些人也是有目共睹,既然知道了呂野是個有能耐的人,那麼對於這些小二、跑堂們來說,他們心中可以動的心思,就不少了。
若是能夠抱上呂野這根大腿,或許以後吃穿都不用發愁了。之前曹家的那位家將為呂野出頭的一幕,也是牢牢的刻在了他們的心中。
“我去接點水過來給呂少爺洗漱吧。”也沒等呂野回話,那個人便直接朝著一邊跑了過去,呂野甚至都還來不及阻止。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了,天氣也是漸漸地變涼,不過呂野還是喜歡早上用冷水洗漱,無他,就是喜歡那一刻被冷水清醒的感覺。
呂野深知,在這樣的一個年代當初,說不定一旦有什麼行差踏錯,便會死路一條。來到許都之後,這種感覺就變得更加的濃鬱了。
呂野望著那人離去的身影,低聲道:“這個人……好像是叫做……小魚吧?”
對於禦隆樓的那些跑堂小二們,呂野對他們的了解要比老掌櫃想象的要深。至起碼大部分人的姓名和出身,呂野都有著記憶。
這也算是他自己回溯一千八百年的意外之喜吧,那邊是記憶力的加強。
小魚此人,姓什麼呂野好像印象。在這樣的戰亂年代,能夠有個稱呼,便已經很不錯了。雙親似乎是在戰亂之中都已經亡故了,小魚一個人在禦隆樓幫忙,倒也算是衣食無憂吧。
但是對於這些東西呂野倒是沒有過於執念,向小魚道了一聲謝謝,便算是盡了自己的心意了。
洗漱完之後,呂野當然是又重新朝著禦隆樓外的那條大街跑了出去。
強身健體這樣的事情,放下是不可能的。左右無事,那便跑跑,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情。今天的天氣似乎有些不好,天空之中顯得有些陰沉。
偶爾刮起幾股秋風,將大街上的那些落葉掃的一幹二淨。
呂野心中倒是急著自己在城外的造紙事業,原本是打算著吃完朝食便直接出門的,但是還沒等得及呂野跑完步,便看到遠處青泥河之上,一個書生站在上麵,眉頭緊蹙,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
……
這一日清晨,禰衡早早的就醒轉了過來,腦海之中所想的,則是昨日那個少年所提出來的問題。
實際上昨天禰衡便已經想了整整一天,腦海之中有些思緒,但是卻又禁不起推敲。於是這樣便到了第二天。
禰衡覺得腦子有些發昏,便出來想讓冷風吹吹。
禰衡素來是個自傲的性子,整個許都城之中能夠讓禰衡青眼有加的,也隻有孔文舉和楊德祖兩人。但是卻不曾想,會被一個少年出的題目給難到了。
又來到青泥河堤上,微微歎氣,難不成自己以往所讀的書,真的是死書不成?這讓禰衡有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早上的秋風頗為蕭瑟,吹起禰衡身上的袍子,禰衡覺得有股冷意席卷而來。
正在這個時候,卻看到前麵一人揚長而去,竟然是在跑動著。禰衡原本還覺得有些意思,看那人跑動的樣子,難不成是有什麼人在他的身後追趕?
但是隨後瞳孔一縮,卻發現那人正是之前出給自己問題的那個少年,於是心中大急,連忙叫了起來。
可是河堤離官道終究是有些距離的,而且這個時候也正是秋風急切的時候,禰衡剛剛張口,便有著一團團的風往他的最裏麵鑽。
最終發出來的聲音,也是隨風消散了。
禰衡一時之間也來不及多想,直接便追在了那個少年的身後,於是在這一日早晨的許都,便能夠看到有兩道身影,在天蒙蒙亮的時候,奔跑在許都城的官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