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同樣的問題早已問過幾次,心中卻依舊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次進入豫都後將會遇上什麼樣的變故,不知道他的心......
“穆爾,既答應了要助五哥,我們便再沒有了旁的選擇。當然,我們也不需要旁的選擇。至於最終我們將如何離開那是非之地,我猜想,五哥在收到我們的消息的時候,隻怕便早已幫我們安排妥當了。”他輕笑著,低垂著頭,帶著胡茬的下巴在我的發上蹭了蹭,擁著我的手緩緩的再次收緊了幾分。
他定然也如同我一般,開始向往拋棄一切之後的生活了吧?
“夏濰禾!你是多少天沒有刮胡子了?!”我猛地從他的懷中抬起頭來,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那般明顯的胡茬,我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他突然一副求饒的姿勢,看得我一陣的好笑,卻刻意的板著臉:“靈晴和山巧已經不聽我的話了,連你也當本王妃的話是耳旁風了嗎?!”
聲音嚴厲,若是再站起來叉著腰,隻怕是像極了母夜叉的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委屈的撇著嘴,竟是像極了偷吃糖果被母親發現正在訓斥的委屈兒童一般,衝著我眨了眨眼睛,說道:“才兩天!而且,胡子多點兒,更顯男人味!”
男人味?他是哪裏學來的這個詞?
我極力的忍著笑,臉頰都有些鼓得難受,依舊擺出一副無可商量的樣子,緊緊的盯著他:“誰告訴你胡子多了顯得男人味的?!不刮胡子,你倒是仔細我不理你!”說著,我便扭過頭去,真的不再理他。
他竟那般賴皮的將下巴放到我的脖頸處,鼻子呼出的溫熱氣體夾雜著胡子不停的摩挲,我的身體一陣的打著寒顫,竟是有些酥軟。
又來這套?!
我憤憤的扭頭瞪著他,掙紮著想要從他的身上下來。他的雙手卻緊緊的箍著我的腰,甚而越發的靠近了他幾分,竟是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了。
“夏濰禾!你放開我!”我伸手捶著他的胸口,不停的掙紮著。然而,他卻突然猛地倒抽一口冷氣,被我捶到的地方瞬間便蘊滿了濃濃的鮮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一片,擁著我腰身的手也鬆了幾分的力氣。
我猛地一愣,手還握成著拳頭,卻呆呆的停在了半空中。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一瞬間竟是不知應當如何反應,隻愣愣的看著他勉強牽著嘴角,卻難以掩飾漸漸變得蒼白的臉色:“沒......”
一個字剛出,他的身子竟是緩緩的向後倒去。
我終於回過神來,趕緊跳下,伸手險險的擁住了他極速下落的身軀。嘴中早已暴戾的衝著門外喊了一聲:“雪風!”
早上走的時候,明明還好好的。怎麼中午回來,竟變成了如此模樣?他的身上何時來的傷口,不過輕微一動,便流出這大片大片的血?!
我震驚著,眼睛大大的睜著,卻是連一顆眼淚都流不下來。
他說過,不想再看到我流淚,不想讓我難過。可是,今早才剛剛說過這番話的他,怎麼突然就如此悄無聲息的在我的身邊倒下了呢?
緊緊的抱著他的身體,伸手猛地便將他的前襟扯開大半。鮮血已經蔓延,模糊一片,哪裏看得到半分傷口的痕跡。然而,那刺目的顏色,卻不停的刺激著我的神經,一下一下。
草草包紮的傷口處,用厚厚的布條一層層的包裹著。然而,那血卻還是滲透過它們,直衝向他雪白的袍子。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一片,安靜的仿若睡著了一般。隻那緊皺著的眉頭提醒著我,他正在承受著多大的痛苦。
雪風推門而入,看著屋內的情況似乎也如同我一般有一瞬間的呆愣,卻比我反應的速度要快上一些。
待他走到我的身邊,幫我將夏濰禾扶到床上的時候,他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挎著醫藥箱的老者。
待到把夏濰禾輕輕的放到床上,那老者便快步走到了床邊,扶著夏濰禾的手腕便細細的把起了脈。
我拉了拉雪風,將雪風拉離床邊一些,方才盡力壓低著聲音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