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是一出你唱白臉我唱黑臉的雙簧,對地下站著的丫鬟仆人們威脅利誘,真真可以算得上是無所不用其極了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兩條腿都站的有些酸了,他們倆人竟然還在那裏一唱一和的,真是無聊到極點了!威脅這些個下人又有什麼意思,他們能給他們倆造成什麼威脅,讓他們如此忌憚?
是我把他們想得太聰明了?
“你怎麼?”身後突然有人聲響起,下意識的便向後退了一步,一個過肩摔的姿勢已然擺好。側頭間,卻不經意發現,竟是秦穆青。
他伸手拉過我的手腕,便拉著我向院外走去。
又是後門,原路返回。隻是,這一次卻是走的大大方方的,全然的無所顧忌。
待到出了後院門,又是原路,一直到和順大道。
天下第一樓前依舊一片的人聲鼎沸。然而,一樓臨窗最為角落的座位處,那道熟悉的身影卻瞬間讓我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
他似乎也看到了我,眼睛盯著我,手中的茶杯怔怔的放在唇邊。
自上次相見已是一個多月前的事情。心中一直刻意忽略著他那日受傷的麵容和那句傷痛至極的詰問:“我在你心中便是這樣的人嗎,為了個人私情不惜犧牲他人的性命?秦穆爾,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已經想不起來那日他臉上的神情,然而,他說這句話後毅然決然離開的背影卻讓我無比深刻的記在了腦海中,隻怕這一生都休想要忘記了。
“怎麼?竟如此想我?”他不知何時出現在眼前,那張放大的麵容上再次換上了先前一臉邪魅的模樣,真是變臉比換衣服還要快。
我心中暗叫他一聲妖孽,卻不得不有些感動的想要落淚。他如此,何嚐不是為了逗我開心?
“一月不見,你這臉皮倒是比豫都的城牆都要後上幾分了!”我抬眼白他一眼,抬腳向著他剛剛坐著的地方行了過去。
今日,本就是為了去找秦穆青來問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而他並不是外人,也並沒有瞞他的必要。
“今日,我要說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細細聽著,同他說說,看看他的意見。”我坐定,拿過他剛剛手中握著的茶杯,便一股腦的湊到嘴邊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秦穆青震驚的看著我,又看看淩遠,一臉的疑惑。
“他是我的朋友,叫淩遠。”又轉而看了淩遠一眼,“我大哥,秦穆青。”
淩遠悠然走兩步坐下,嘴中不屑的說道:“原來這就是你那位後母的親兒子啊!”
“後母”二字他說的極是用力,那般的鄙夷與不屑。我心中再次因為他的話語而狠狠的感動了一把。
看了眼秦穆青尷尬的漲紅的臉色,我重新轉向淩遠,也不得不為秦穆青辯解一番:“大哥一直很是照顧我。”
“哼!照顧?照顧你能讓你掉到池塘裏幾個時辰?照顧你能讓你被秦穆雪傷了胳膊?若不是痕王爺壓著,隻怕那秦穆雪在天牢裏呆不了兩天便可以被放出來了吧?”他冷哼一聲,望向窗外。窗外人群來來往往,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格外的熱鬧。不時有人探頭透過窗戶打量一眼店鋪,偶爾不經意的有一兩次眼神的接觸,心卻漸漸的冷了下去。
“看來,天下第一樓也已經被懷疑上了啊!”我輕笑的舉起茶杯,朝著剛剛同我對視後匆忙躲開視線的一個小販舉了舉,然而一飲而盡。
那般剛硬的麵龐,那般堅定的眼神,豈是一個普通的小販可以擁有的?隻是,不知道是太子的人,還是......夏政重的?
淩遠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輕笑一聲,說道:“那小販是我的人。門口經常會有一些尾巴跟來,他們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呢!隻是,那位買東西的,卻是跟著你來的!”
我一愣,剛剛隻注意到那小販,怎麼竟然是那位買東西的商人?
“可還有他人?”秦穆青不知何時坐到了另外一邊,正對著窗戶,眼睛毫無顧忌的打量著窗外,竟是那般的光明正大,倒顯得我與淩遠兩人有些小人了。
我不由輕笑一聲:“大哥,你如此看著,隻怕沒有人敢轉過頭來看了吧?”再轉向窗外看去,果真每個人都已經在認認真真的同小販們討價還價,竟是真的沒有人轉回頭來了,心中一陣冷笑,“不過也正好,我們可以換個地兒了!”
說著,拉著秦穆青便起身向著後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