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政重的壽誕之日,成為了他這一生都再難以忘懷的日子。
全體大臣上書,要求夏政重讓位,擢升為太上皇,實際上不過是架空他的全力,讓他無法再過問政事,而且此生都居住於上陽宮中,永世不得踏出半步。而夏濰痕想而易見的便成為了下一任皇帝的最佳人選,順著眾大臣的一件,自然而然的便登上了帝位。
那日的假死之後,我的耳朵中回蕩著的便都是夏濰漢滿是仇恨和瘋狂的話語,我不知道夏濰禾聽到這些話後將會有什麼樣的反應,隻能任由別人說著,發泄著他們自己心中的不滿。心底卻暗自慶幸著,夏濰禾此刻並不在,也不必聽到這些難以入耳,令人難堪的話語。
躺在擔架上,被雪風送出宮後,我便緊忙的第一時間趕到天下第一樓。雖然明知道這裏是夏濰痕的地盤,若是進去了,便真的得重新考量之後的人生。然而,卻還是因著心中對淩遠的信任而毅然決然的踏足而入。也許,這一去,便真的可能是永別了,也許這一去便真的再也無法相見了......心中雖充滿了就義的慷慨和忐忑,卻也依舊是如此矛盾的選擇了相信。
坐在床上,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胸口處因為假匕首而造成的小小傷口後,坐在床沿上看著我動作的夏濰禾終於開了口:“為何要讓他覺得我們已然不在了人世?”
那日他從相府回來並沒有受到太重的傷,我知道他說的便是我為什麼要在假死之前騙他。但是,有些事情,我知道,藏在心底便好,也不必再說出來增加他的煩惱。
伸手將衣領攏好,扣起紐扣,轉頭看向他說:“這樣的話,整個大夏便不會再有人知道我們還活著了,對他來說,不會是件壞事的!”說著,伸手拉起他的手臂,便向樓下走去。
白鴛和白鴦已經安靜的站在馬廄中,不知道等了多久。它們並沒有被韁繩束縛,卻安靜的呆在那裏,兩雙眼睛緊緊的看著後門的出口處,似乎已經等了很久。
“穆爾,此次一走,我們今生都再也無法回到大夏了,你......”他轉頭看看皇宮的方向。那裏正在舉行著新任皇帝的登基大典,夏濰痕此刻一定正在站在高高的祭天台上,接受著百官的朝拜吧?
衛念弦,我的妹妹,那般清雅淡琢的女子,站在夏濰痕的身邊,她一定早已笑開了花。不對,以她的性情,隻怕隻是安靜恬然的漾起嘴角。坐在皇後的寶座上,於她而言或許並不是一件好事。然而,從她選擇了夏濰痕的那一刻起,她便已經應該知道如今的這般情勢了吧?如今,便隻能盼著夏濰痕能夠待她如初,愛她如初了。
“這裏已經沒有我所留戀的,有你,我便再無所求。隻要有你在身邊,即便浪跡天涯,亦是我心中最為歡喜的事情。”我側首看他,他的眉目一如初見時那般的清秀,卻是多了幾分曆經歲月磨練之後的滄桑和成熟。
如今的他,已然真正擁有了一股成熟男人的魅力,我不禁揚唇輕笑:“夏濰禾,你的進步倒是神速。這男人的魅力你倒是真的把握的十分的得當呢!”
月亮悄悄的隱去了自身的蹤跡,昨夜的那場大雨過後,太陽升起,天邊絢爛的彩虹燦爛的綻放著笑顏。
白鴛和白鴦是純種的好馬,還未過一炷香的時間,我們已然出了豫都,踏上了北上的道路。一路狂奔,隻期盼能夠早日到達那片遼闊而充滿自由氣息的土地。
“駕!駕!”層層黃沙騰騰飛起,身後一聲強過一聲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有些疑惑的轉頭看去,是什麼人的馬兒居然能夠與白鴛和白鴦並架?眼眸所到處,竟卻正看見一身鎧甲裝束的諸浩然。
不由一笑,白鴛和白鴦的步子也漸漸的緩了下來。心中有些無奈的苦笑,夏濰痕終究還是發現了!
“怎麼是小侯爺親自追來啊?!”我輕笑的看著他。如今的他亦是已然變了模樣,早已不若多年前相見時的那般青澀,反而真的多了幾分沙場老將的威風凜凜。
“陛下說,讓我來送送你們。”他臉上的笑意那般的清晰,讓我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亦是輕笑的回視著他。
“那多謝了!正好我還有一言,煩勞小侯爺轉告表哥,就說,人這一生在世,總要經曆太多的事情。但,不能因為任何一件事情,而失了自己的本心!”說著,轉身策馬揚鞭。
此生,有夏濰禾陪伴在身側,我已然無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