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劉小用終於悠悠地醒來了。
首先印入他眼簾的,是一盞昏暗的鯨油燈,發出淺黃色的光線,猶如一隻幽靈的眼睛。其次是冰冷的鐵柱及潮濕的地板。
劉小用這才記起,自己是被伍塔家族的人送到精哈的奴隸營裏來了,可是,爸爸還在伍塔家族的人手裏,生死未卜,媽媽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如果自己做了奴隸,以後誰來照顧她?
他不由得絕望地大喊起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你們這些混蛋!”
但回答他的隻有冰冷的回音。
“你不要再叫了,你就算喊破了喉嚨也沒有用!”突然從牢房陰暗的角落裏傳來一個非常難聽的怪異聲音。
“誰?”劉小用盯著那個角落大聲喊道。
並沒有人回答他,隻有外麵淒厲的寒風呼嘯。難道這裏有鬼不成?但已經到了劉小用這種地步的人了,就算是鬼他也不怕了,反正都生不如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想到這,他的膽子大了一些,剛想向那個角落爬去,不料他才動身體,一陣劇痛傳來,令他不由自主地哼出聲來,他本是個意誌堅強之人,輕易不會將身體的痛苦表現出來,但這劇痛卻超過人類的忍耐能力……
不過盡管如此,他還是強撐起來,緩緩地向那個角落爬去。
等他靠得近了,這才發現,在角落的桔杆堆上,卷曲著一堆像是人的東西。說它像人,是因為它確實是一個人,但他的頭發非常長,亂蓬蓬的,把身體幾乎都遮住了,衣服更是髒得不成樣子,像是一張抹餐桌的布披掛在身上。
“喂,剛才是你說話麼?”劉小用輕輕地觸碰了他一下道。
那堆像是人的東西突然伸出長著半尺長指甲的手在空中揮了揮,把劉小用嚇了個半死——媽呀,這還是人麼?簡直就是一個人形骷髏呀。
也許是看到劉小用那受驚的樣子有點好笑,那堆像是人的東西“喋喋”地笑了起來,那笑聲像是刀子刮在竹片上,令聽的人難受極了。
“唉,小兄弟,你一定是受了什麼冤屈才被投入這裏的吧?”等笑夠了之後,那堆像是人東西才開口道,他的聲音也是非常難聽,讓人很不舒服。
“這裏不是奴隸營麼?可你卻像在這裏很久了。”劉小用沒有回答他卻反問道,確實,這人身上有太多奇怪的東西了。
“這裏確實是精哈奴隸營,不過好的奴隸都關押在另外一個條件不錯的營區裏,像我們這種營區,都是條件最差的那種老弱病殘,是價值最低也最難出手的,在他們的眼裏,我們真的是連一條狗都不如,如果不是遇到奴隸非常緊缺的年代,我們真的不知道會在這裏關押到什麼時候。順便說一下,我到這裏已經兩年了。”
劉小用一聽,心裏更加絕望了,如果能早日被賣出去,說不定還有個機會逃走什麼的,可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什麼時候是個盡頭呀,難道真的要老死在這麼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麼?
他有些不甘心地問道:“這裏就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逃出去麼?”
“逃出去?你想得太天真了,別說這牢房猶如銅牆鐵壁般堅實,就算逃得出這裏,外麵把守的衛兵多如牛毛,一旦被他們抓住,他們就真的會拋到油鍋裏炸,到時連骨頭都不會留下,反正在他們的眼裏,一個奴隸跟一條狗沒什麼區別!”
劉小用沒有放棄,私底下策劃著逃脫的辦法,盡管這看起來很不現實,這種牢房生存條件雖然極差,卻牢固得很,不是像他這種手無寸鐵的人能輕易逃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