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曲聲飄然而畢,紅拂掠過之後,舞姿劃過一個完美的曲線,伴隨著珠簾晃動,紅拂女抱著琵琶,幽然而去,轉入舞台之後,留下了一群意猶未盡,悵然若失的公子哥,屌絲們。
紅拂女回到後台,隻見幕後方才那些歌娥,幾乎皆是一臉膜拜之色,看著自己。
這樣的目光,紅拂女早受之多了,當下微微一笑以作答謝。
“我的好女兒。”
聽此聲音,紅拂女轉過身來,言道:“度娘。”
度娘上前拉著紅拂女的手,言道:“今日一曲一舞,足以名動京華。”
紅拂女低下頭,言道:“度娘過譽了。”
度娘從內心底為她高興地般地言道:“你沒見著,方才你那一曲時,那外頭的公子哥們那副癡迷的樣子,,這京城任誰不知你紅拂女啊!”
對於這樣的讚譽,紅拂女聽得有些多了,正待一笑時,陡然間她似乎想到什麼,問道:“度娘,你說方才那些公子哥,今日都有哪些人來?”
度娘訝然,反問道:“我的好女兒,你平日不是都不關心這些的嗎?”
紅拂女笑了笑,言道:“度娘,可是今日我想知道。”
度娘微微一笑,言道:“必是有所理由,難道我好女兒,看上哪家公子,想要出閣了?快快實話說來,我必成全於你。”
紅拂女一副拿度娘無可奈何的模樣,隻能言道:“今日我彈到變宮時,弦音突而轉為高亢,以往從未有如此。”
度娘笑道:“這有何奇,與哪家公子有什麼幹係?”
紅拂女搖了搖頭,言道:“古人雲,變宮時弦音突而高亢,必是有英雄在旁傾聽。”
度娘當下恍然言道:“原是如此。”
當下紅拂女定定地看向度娘,度娘亦不好再取笑於他,湊到紅拂女耳邊細細說了一番。
紅拂女聽了點點頭,卻低頭不語。
度娘言道:“原來如此,我聽聞越王仆射府上的大郎君淮南公,有龍虎之姿,相士說其將來貴不可言,想必那英雄應是此人。”
“對了還有那蒲山郡公,當年是越王楊仆射亦為之稱讚的人,將來必定可安邦定石。”
聽度娘之言,欲言又止。
度娘笑道:“我的好女兒,你擔心這些作甚,一會那些公子作詩以賀,你足可觀之是哪位英雄,或許會是一段好姻緣。”
紅拂女聽了嫣然一笑,言道:“度娘莫要取笑,英雄亦有起於微末,不通文墨,豈可以皆以詩才視之。”
此言一出,若是宇文成都在旁,必盛讚紅拂女之見。
在二樓的廂房,當李靖從紅拂女那神乎其技的樂聲舞姿中,回過神來後,看到宇文成都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為了回避自己剛才的醜態,出口讚道,“一曲一舞,當真人間仙樂啊。”
宇文成都揮了揮手,一旁婢女被屏退出去,眼睛盯著李靖言道:“老靖覺得那女子怎樣?”
李靖想了想,隨後嗬嗬一笑,堅定的吐出了四個字“才色雙絕!”
這時門外,輕輕扣響,廂房的門一開,隻見兩位長相清秀的婢女翩翩而來,一位稍年長的婢女笑道:“各位公子!現在比詩的時候到,請各位公子大展詩才,好令人傳頌京城。”
說著,隻見其中的一位小婢奉上筆墨紙張。
“好說,好說。”宇文成都點了點頭,對她們微笑道。
說完婢女們微微一笑,側身施了禮,又施施然告退而去。
此刻舞台前方的堂內,來了四位老先生一般的人物,一並入座。宇文成都雖不認識,但一會有人出來介紹,這四人乃是評判,其中有兩名是致仕官員,一名乃是在國子監,還有一人則是文壇大儒。
還有一人則在一旁與度娘閑聊,並不閱卷,此人李靖雖然沒見過麵,倒聽說過,與宇文成都言道此人乃秘書郎虞世南。
宇文成都自然聽過虞世南的大名,當下不由多看了幾眼。隻見此人雙鬢有幾分斑白,但精神還算不錯。
眼下已有寫了詩作的幾張紙箋在閱卷的四人,手中傳動。
隻見四人看詩時,不時點頭頷首,或而緊蹙眉頭,有時以指虛點,甚至拿起紙箋來輕詠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