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目光都聚集到曛晗沫身上,以為她一定會十分好奇時,曛晗沫開口道:“你的任務完成了?”“哈?”剛剛還嬉笑著的子玄僵住了嘴角的弧度,“額,這怎麼可能就完成了啊,尊主這是在調侃我麼。”素手抬起,五指化作了五條銀絲朝子玄包裹而去,微微一晃,他便被帶到空中:“那你怎會有如此閑情,看你這樣,還是直屬我麾下,用來聯絡各個宮主。”說罷,便打算毀去子玄手中的任務函,卻被一個聲音製止了。
“尊主且慢,”順著聲音望去,人群中一個身著嫩黃色麻衣的少女,身材矮小瘦弱,有點發育不良的模樣。她正低著頭,一雙小小的手上十隻漂亮的手指交錯在一起,幾次發聲都沒用說出後麵的話。隻見她猛地鬆開了手,捉住了身側的裙擺,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終於抬起了頭,“屬下願意跟著玄公子,屬下年幼時時常跟著父母上山采藥,幫忙打理藥房的生意,能識得大數藥草,屬下,屬下或許可以幫上忙。請尊主不要帶走玄公子,讓他掌管醫吧。”
其他人轟動了,起先是震驚尊主竟然會讓他掌管五宮之一,現在確是震驚這個他們一直忽視的子玄,竟然是個醫者。難怪難怪他們從來感覺不到他的殺氣,他也從未真正殺過任何一個人,每次都隻是下了絆子就逃,倒還真是醫者仁心啊。原來還對子玄毫不在意的眾人突然都對他有了莫大的興趣,這個半道加入的醫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正當眾人在腦洞大開的分分猜測時,曛晗沫卻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很辛苦的,我隻會下毒。”其他人是沒明白過來,但子玄這個自稱神醫怎麼會不懂這句“隻會下毒”意思呢,他當真是一次又一次的被這位偉大的尊主雷的外焦裏嫩,自古醫毒是一家,毒術高超著,醫術不差,醫術高明者,能識萬毒。現下,這尊主卻告訴他,她隻會用毒,那麼說白了,就是她可能連她自己下的毒都沒有解藥,一切都要靠他們自己研究?他想他已經不需要思考了,這種沒頭沒腦的苦差事,他打死也不幹。但那還沒想明白過來的小姑娘,倒是天真的以為尊主隻是在考驗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一口便應了下來,讓打算推掉的子玄哭笑不得,“屬下不怕!尊主放心,心淺與玄公子一定盡心盡力為尊主效忠。”
“等等,屬下也略懂醫術,屬下也想替尊主分憂。”“對,我也是。”“還有我,還有我,我也要和尊主一起。”“……”之前不少舉棋不定的人中有不少懂得一點醫術的人都跳了出來,期待著能得到尊主留用。曛晗沫隨意的掃了一眼,便用包裹著子玄的銀絲伸出了其他幾條,同樣包裹住了心淺,本打算就這麼不理會直接離去,但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解釋道:“人多,太重。”說罷,化作一到流光帶著子玄和心淺直接飛出了聖靈之淵,水阡臨行前看了風鴆一眼,想說什麼卻被風鴆的眼神製止了,隻得作罷隨之離去。既然風鴆現在是主上的人了,她們總會重遇的。
看著曛晗沫消失的地方許久,也沒有回過神來,其中還有不少人沉浸在尊主嫌棄他們重的陰影裏,心想著誓死也要瘦成一張紙錢,從此攜帶方便。
風鴆看了看不知何時已經站起來的望著遠方的白蘞,還有一旁看著白蘞的墨菊,安下心來,轉回頭清著嗓子,“三年前的約定,如今已經兌現了,現在能走到什麼程度,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記住你們尊主的話,花神殿不是為你們創造的世外桃源,外麵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難以預料。最後,作為你們的師傅,給你們一點提點,就當做是為師送你們出師的賀禮。記住,她無論去到哪,都是諸國之中的某一個地方,你們隻需要在等,在每一個角落等,她終會出現的。”人已經消失,最後的話語從遙遠的風中傳來。
三年前,突然出現的尊主,突然消失的繁花宮,突然成立的花神殿,他們是興奮的,但同樣也是惶恐的。若不是風鴆,強迫著他們,提點著他們,他們一定遲遲走不出內心的束縛,難以練就如今的法力。最後半年的廝殺,他們曾經認為那是殘酷的,到如今想來,死去的都是些心術不正之人不信任別人,也不被別人信任,而活著的都有朋友,都有自己心中想要跟隨的強者,或許有些人確實手段惡劣,但他們從來不用來對付真善的人。其實或許誰都可以不用死的,畢竟從未有過隻有多少人能活的命令,雖然他們失去了很多,但同樣的得到了很多,自己的法力,身邊的生死之交,都是最大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