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六間大瓦房在村裏很是顯眼,一看就是數一數二的門戶。趙支文因為會看風水,在黃家嫂子未來這個村裏之前,村裏的人送葬嫁娶都是找趙支文來給選日子的,附近十裏八村的隻有趙支文懂這行,村民有事相求的時候,漫天要價,附近十裏八村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萬一要是得罪他了,哪天給你使點壞,那以後的日子能過的好嗎?自從黃家嫂子搬到村裏住之後,便很少有人去找趙支文了,這趙支文對黃家嫂子是恨之入骨,總是認為是黃家嫂子擋了自己的財路,因為村長、三立等人與皇家嫂子關係走的較近,捎帶著也恨起了村長和三立。
此時聽聞三立被人殺了,恨不得高興的跳起來,在院子裏哼著小曲,澆著花,好不自在。
村長領著眾人一下子湧進趙家門院子,倒是讓趙支文很是一驚,放下手中的水壺,衝著村長說道:“韓村長,這是幹什麼?”
村長看著趙支文幸災樂禍的樣子,不由心中火氣,恨恨的說:“趙支文,快點把你那狗崽子交出來,殺人就得償命。”眾人也齊聲跟著喊,“交出狗勝子,為三立報仇。”
“誰殺人了啊?我們家狗勝子一直在家呢,怎麼會殺人呢?韓金山,你雖然是村長,但也不能血口噴人。”
“那你讓狗勝子出來對證?”
趙支文狠狠的看了村長一眼,“哼”了一聲,“村長要是冤枉我們家勝子,可得給我們個說法,這名聲傳出去可不好。”
“少廢話,叫出來就知道了。”
趙支文衝著裏屋喊道:“勝子,你要死了,這麼大聲還能睡的著,給我滾出來。”
屋裏靜悄悄的沒一點聲音,眾人鬧哄哄的吵著,“肯定是把狗勝子藏起來了,我們進去搜。”
趙支文心裏一慌,這狗勝子去哪了啊,怎麼會這一大早就出去啊,衝著眾人勉強的說:“孩子太懶了,還在睡,我去叫。”口氣卻沒有剛才那麼壯了。
眾人跟著趙支文來到狗勝子住的偏房,炕上連被子都沒有,更別說人了,狗勝子一晚上沒有回來。
眾人七嘴八舌的說:“快點交出狗勝子,快點交出狗勝子。”
村長韓金山看著趙支文:“你還有可說的,如果不是狗勝子幹的,他為什麼不在家?”
“哼!韓村長,現在是法製社會,幹什麼都得講求證據,我兒子晚上不家就證明他殺人了嗎?隻要晚上不回家就是去殺人了?太荒唐了吧。”
“有人昨天晚上看見狗勝子和三立打架了。”韓村長據理力爭。
幾個受夠了趙支文欺負的人趁機說道,“少跟他廢話,今天不交出狗勝子,就揍他狗日的。”
“打他,打他……”眾村民齊聲應和,便要上前去抓趙支文。
這時,忽聽有人說道:“慢著,三立不是狗勝子殺的。”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黃家嫂子,後麵還跟著一瘸一拐的狗勝子。
“今天早上,我在去北山看三立的時候,發現了南郊溝有人滑下去的痕跡,到下麵一看是狗勝子,他掉下去的時候碰到頭了,當時已經昏過去了,後來被我救醒了。”黃家嫂子一把拉過狗勝子,“你跟韓村長講講是怎麼回事吧?”
狗勝子一下跪倒在眾人麵前,淚流滿麵,哭著說道,“我對不起三立,三立是為了救我才死的。”沉默一會兒,神色越來越難看,似是在回憶昨晚上發生的事,忽然一下子抱住趙支文,緊緊的在也不肯鬆開,眼淚鼻涕流了一大把,才哆哆嗦嗦的說:“爸,咱村裏有鬼……有鬼……”
黃家嫂子見狀,走到狗勝子麵前,把手輕輕的按在狗勝子的後背上,狗勝子緊張的情緒穩了一下,灰暗的眼神驚懼的掃了眾人一眼,沉思了片刻才說出了昨天晚上那恐怖的一幕。
原來,昨天晚上三立與狗勝子見我們三人走進屋去,把他們倆撇下了,均感到麵上無光,三立脾氣暴躁,一腔怒火湧上來,衝著狗勝子怒道:“狗小子,要打架,去小樹林,敢嗎?”
狗勝子人雖膽小,但在情敵麵前,卻也不想被小瞧了,“不去的龜孫子!”二人說罷,推推搡搡,一前一後,便向村西的小樹林行去。
鄉下夜晚的樹林內靜悄悄的,偶爾傳來幾聲夜鳥的哀鳴聲,給寂靜的樹林平添了幾分蕭瑟。一陣輕風拂過,樹葉亂抖,棲息在樹頂的夜鳥鳴叫著振翅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