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雲至青羽峰山下,未進山門,離舸便將祝東風放了下來,回紫薇宮料理他的事務去了。
離居久歸,靈貂小九馱著小海龜在山門口等著祝東風,一看是祝東風的身影便立刻上前,拿舌頭又與祝東風洗了遍臉。祝東風好不容易揪住小九的尾巴將它拉下來,看了眼還在一丈處慢悠悠往來爬的小海龜,笑嘻嘻道:“我走的這段時間,你們乖不乖啊?唔……小九你不是已經能化人形了麼?怎得還披著身獸皮。”
話音剛落,隻見那小九嗖的一下,就變成了個小孩模樣,還露著兩隻尖尖的耳朵,屁股上仍舊露著九條尾巴,招搖的甩來甩去,看的祝東風眼花繚亂。那小九畫出人形,十分得意,扯著嗓子奶聲奶氣道:“娘親~”
這一聲娘親叫的祝東風渾身肉緊。“嗬嗬……小九乖,可莫要亂喊,我可不是你娘親。”
“哦……那不叫娘親叫什麼呀?小海龜說,化了人形,就不能主人主人的叫了,沒得讓人笑話。主人可是嫌我將你叫老了?”
祝東風額角劃過三滴清汗道,不是不是你是個貂,我是個仙,我怎能生下你這麼個毛茸茸的孩兒呢?你便叫我……叫我姑姑吧。”
小九從善如流:“姑姑,重羽上神正準備了一大桌好吃的,要為你接風洗塵呢。”
一聽有好吃的,祝東風立即兩眼放光,即刻一手夾著小九,一手撈起小海龜,直直往後山亭子處殺去。
不到半刻,便一眼看到重羽正斜躺在一旁的美人榻上翻看話本子,季年正坐在一邊扇著扇子。旁邊卻沒有什麼吃食,倒是有一堆果子核。祝東風頓時泄氣,兩三步上前,奪過重羽手中的話本子,叉著腰道:“給我準備的接風洗塵的酒宴呢?莫要告訴我都被你們吃光了,哼!”
重羽打了個飽嗝,笑盈盈道:“嗝……不就是幾個果子嘛,稍後我再給你尋幾個去。”他拍拍旁邊的椅子道:“坐這裏來,我有個消息要告知於你。”
祝東風從善如流地放下話本坐在一旁,重羽就著季年扇著的扇子享受了會涼風,甚是和藹的笑道:“有一個消息要告知與你”
祝東風愣了半晌,呆呆道:“你剛剛說過了,趕快說是什麼消息?”
重羽笑得更深:“嗬嗬,不道德的說,這確然也算是個好消息,前些天,我去天宮處處耍,聽兜率宮的那老頭講,那鳳女於飛不知怎麼的,好好在宮裏待了幾天,竟然喊肚痛,連累的他浪費了好多珍貴的丹藥,硬是沒將胎保住,懷的孩子剛滿三月就流產了。你說這算不算惡有惡報?”
祝東風臉上的笑紋有些僵。想來是於飛孽障太深,天降刑罰,卻落在了她的孩子身上,是以可憐那孩子不出三月便流產了。想到這處,心中動了動,道:“然後呢?”
季年合了扇子,拿扇邊撓了撓頭道:“然後便是,那於飛流產後,仍使了仙力護住她孩兒的魂魄,向墨鈺討要歸魂,欲找一仙體,摧毀其魂魄,再用歸魂將她孩兒的魂魄引入那仙體。”
“嗬,竟有如此自私之人。她孩兒活了,那被她摧毀了魂魄的豈不是就此灰飛煙滅了麼?”祝東風冷笑道。
“唔……她也就是這麼一提,墨鈺並未將那歸魂給她,她便大鬧了一場,因她受了刺激已是瘋瘋癲癲,故墨鈺著了天將將她送去西荒靜養了。”墨鈺起身,拍了拍壓皺的衣角。
“唔……確然這也不算個好消息。我與他們,已再無瓜葛了。他們的事情,我亦已無心過問。”祝東風淡淡道
重羽睜大眼瞧了祝東風半晌,唏噓道:“卻哪裏去尋你這麼個好脾氣的仙呐!被欺負成了那樣,竟混不在意似的,隻一心想著果子,我看啊,可惜那花果山上的鬥戰勝佛是個出家人,否則你嫁給他多好,幾個山頭全是花果,天天吃不完的果子,賞不完的花。還順帶能養幾隻小猴子當寵物。”說完,又歎了口氣,唏噓了兩聲。
祝東風沒有理會,從袖中摸索了半天,掏出歸魂來遞給重羽,“這便是那於飛求而不得的歸魂。你且拿著琢磨琢磨。等過兩天有時間,去離舸處看看,若是那斷魂草的餘毒還未清,或許它還有些用。”
重羽笑的有些賊兮兮,湊近祝東風道:“嘿嘿,怪不得那於飛要不到,原是落在了你手裏。不過……嗬嗬,你看吧,叫我給猜中了,原來你如此著緊離舸。”
祝東風從季年手中奪過扇子扇了扇,又唰的一下合上扇子道:“噯,少廢話了,你說好給我尋果子去的,莫要抵賴,這便趕緊去吧,把榻子給我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