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橙恍然大悟道,“哦,原來如此!那公子快去向公主殿下回複情況吧,到時候你也可以問一問那琉璃盞到底在何處,或許公主會知道。”
半個時辰後,刹明殿中。
羅刹姬正設了宴會與幾個男寵飲酒。 祝東風行了一禮,邊上的幼橙向他一一介紹了各公子的名字。離正坐最近的一男子,媚色傾城,卻不十分娘娘腔的叫柳色。一邊撫琴的確是早先見到的青玉。
祝東風簡單交待了情況,羅刹姬坐直身子,邪魅的臉上忽現正色道,“哦?你是說,白曜公子如今昏迷不醒,皆因魂魄不全?”
“正是!小生聽說羅刹明宮中有一寶物琉璃盞,得之可護魂,不知……”祝東風上前兩步道。
話音未落,一旁的柳色忽的打翻了酒杯。祝東風抬眼望去,柳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迅速往青玉臉上看了一眼。而青玉還是從容的彈著琴,並未顯出可疑的神色來。
“公主恕罪,色兒今日喝的有些多了。”
祝東風被那句色兒聽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羅刹姬卻置若罔聞,隻蹙眉道:“唔……那琉璃盞,早在千年前就被盜了。”
“被盜?殿下的宮中如此嚴密的防備,那等寶物……怎得會被盜?”祝東風很是疑惑。
羅刹姬咬牙道, “那琉璃盞丟得十分蹊蹺,鬼族置寶之地須有咒語才能進入,且機關重重,不知誰有這本事,令琉璃盞竟如憑空消失一般,半點痕跡不留。因琉璃盞為鬼族至寶,天地間隻此一盞,事關重大,故而丟失時也未聲張,隻在暗地裏到處搜尋著,已經一千多年了,一直無任何音訊。”
祝東風不由向柳色望去,隻見他麵色恢複。壓下心底疑竇,隻向那羅刹姬討要了些補氣的珍稀藥物,便由幼橙領著到紫曜殿旁的一間廂房裏住下了。
祝東風坐在桌前倒了杯冷茶灌到口裏,細細想起方才自己說出琉璃盞時各人的反應,羅刹姬應該沒有說謊,奇怪的是柳色,一聽到琉璃盞,便不小心打碎了杯子,且他第一反應不是向公主告罪,而是向一旁撫琴的青玉看去,他雖掩飾的極快,但眼神中的那絲慌亂還是被自己捕捉到了。
離舸必須要用琉璃盞來聚魂,而自己,也沒有耐心在這鬼域中待上幾百年,阿寒還須自己照顧,五把神劍隻尋到啟陌一把,紫垠缺了劍鞘在劍塚中無法拔出,要做的事情還有許多,所以,自己必須盡快找到琉璃盞,讓離舸恢複神誌,帶他離開鬼域。
既然這個柳色露出了破綻,那麼,就從他開始入手。祝東風一隻手凝出了些仙力,結果讓她很是滿意,自己的恢複能力還是不錯的。
第二日一早,用過據幼橙說的以牛乳和燕窩為主料熬了半個晚上的養顏美白的燕窩羹,祝東風默默溫習了遍攝魂咒語,找了個小廝帶路,一路往柳園中殺去。
柳色的園子 ,雖名為柳園,卻是朱門。
祝東風進門兩三步,就愕然瞧見柳色正坐在個青石台上小憩,一副美人春睡的模樣。眼睫濃黑長翹,嘴唇微閉,衣領微微敞開,露出小片白皙光潔的胸口肌膚,裏衣領口的陰影下,還隱約可見漂亮的鎖骨……
唔……羅刹姬的品味,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啊!
祝東風瞥見園中再無他人,便遣了小廝回紫曜殿去取自己的扇子。
那小廝十分不放心,生怕祝東風色心頓起將那柳色給怎麼著,百般推諉不過,才一步三回頭地往園外走去。
祝東風瞧那小廝出了園子,便撚手施訣,念起了攝魂咒。柳色忽地睜開了眼,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眼珠如琉璃,祝東風站到他麵前輕聲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柳色。”
“你真身,是一棵柳?”
“是。”
“你可知道琉璃盞是被誰偷的?”
“不,不知。據傳是被公主失手打碎了。”
“哦?不是青玉所偷?”
“不是。”
“那……青玉的原身是什麼?”
“不知。”
“你和青玉是什麼關係?”
“青玉……”
“對,是什麼關係?”
“我……我喜歡他……”
一炷香後,祝東風並未從柳色處問到什麼,隻得到了個他暗戀青玉這樣一個比較勁爆的消息。若不是他雙眼無神的模樣,祝東風很是懷疑自己的攝魂咒是否失效。未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祝東風有些失望。
直到祝東風出了門,身後的柳色忽的睜開了眼。抹了抹頭上的汗,轉身朝房內走去。推開門便見青玉坐在桌案後,正端著杯茶來品。
見柳色進來,青玉又倒了杯茶向柳色遞去,道:“多謝!”
柳色顫著手接過茶來喝了口,道:“謝什麼?我該得謝你未將我殺了滅口。你倒是鎮定,方才那風淺就在門外,你卻還能在這悠然自得的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