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複得菩提珠(1 / 2)

祝東風心中咬牙,忍住一掌將他打翻在地的衝動,心中暗道:這長蟲倒是會躺,姐姐我便是那日將你打傷的女神仙!

“哦?那女仙竟這麼厲害?能將你傷到?”祝東風故作驚奇道。

“阿姐不知,那女仙本無甚本事,倒是那頭白虎,甚是凶猛,將我身上好幾處都給咬傷了!”虺虺挪了個舒服的位置,又接著道:“本來一頭白虎而已,我自是可將它給收拾了,豈料打到半中間那女仙祭出個極厲害的法器來,將我差點打暈了,後來我痛極,亂撞一番將業火之門撞開,那一人一獸便掉了下去被業火吞噬了。”

這虺虺的描述和那日祝東風與離舸遇到的情形絲毫不差,祝東風情急之中拋出重羽送予她保命的菩提珠,擊中了虺虺,後來不及收回便跌入了地獄業火中,機緣巧合之下,魂魄落到了鬼域。思及此,祝東風作出一副好奇狀試探道:“那卻是個什麼法器?竟這般厲害?”

虺虺起身,一展手便從虛鼎中掏出串珠子來,道:“噥,就是這個可惡的東西,將我打得頭上腫起來個好大的苞,痛了好些天呢。”

祝東風伸手接過,一串渾圓的珠子,透露出柔光汨汨,正是菩提珠。

“這麼說來,你討厭這珠子咯?你既不喜歡這珠子,便將它送給阿姐可好?阿姐瞧著它渾圓天成,戴到手上倒蠻好看的。”祝東風手中把玩著珠子試探道。

“阿姐盡管拿去。阿姐喜歡什麼,虺虺就送你什麼,虺虺最喜歡阿姐了!”說完,他又沒有骨頭似的靠到了祝東風身上。

這長蟲當日那般凶惡,如今在羅刹姬麵前真是天真的像個小孩子,聽了他一派天真的話語,祝東風心中有忽些內疚。正內疚著,卻見他又軟軟的倒在了自己身上,隔著衣服冰冷的觸感讓祝東風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此刻再天真,再純良,也隻是因著在羅刹姬麵前罷了。

祝東風道了聲謝,便將珠子戴到了手上。汨汨柔光映地一隻胳膊愈發瑩白。確實,羅刹姬有一副好皮相,祝東風不禁在心裏暗暗歎道。

虺虺也不由歎了聲:“阿姐真是戴什麼都好看!我要將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阿姐戴!”

祝東風笑了笑,再未說話。

他很安靜地倒在祝東風的身上,隨著一呼一吸,時間慢慢流逝。半晌,他又輕輕的舒一口氣,道:“阿姐,我一個人在虞符山那破地方,好寂寞啊,都沒有人陪我說話。你不在,我就覺得煩心得很,總想殺些東西來發泄。”

甫一聽這話,祝東風心頭一沉,是了,這個神情安寧軟語撒嬌的少年,依然是那條狠毒殘暴嗜血冷情的長蟲。

天知道靠在她肩上這條蛇曾害過多少生靈。聽他的語氣,犯殺戒就好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平常。

祝東風麵上雖然沉靜如常,然而心中的警戒卻是提到了最高點,蛇類很是陰毒狡猾,所以自己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以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露出了破綻來。

過了片刻,她又聽靠在肩上的那條長蟲慢慢開口,帶著點兒疑惑道:“對了,阿姐,你今天身上的味道好像有點兒不對,和以前不太一樣呢。”

祝東風心頭一緊,愣了一愣,腦中轉了三轉,輕聲道:“哦,那個……你也知道,我最近身體不好,動不動就暈,醫官叫我不要熏香,我隻在殿中放了些新鮮瓜果,可能是那瓜果的香氣將我身上熏得與往日不太一樣了。”

自從祝東風成為羅刹姬以來,她嫌整日點著熏香令人氣悶不適,便叫幼橙撤了去,時日久了身上香氣漸漸的淡去,隻沾染了些殿中的果香。且祝東風本是仙身,附在羅刹姬身上,自然會給羅刹姬的身體沾染些仙氣來,她未想到,盡管她小心隱藏,然而這麼細微的差別都讓他給覺察出來了。

“哦。嘿嘿,其實阿姐熏什麼香都很好聞的!”虺虺不再多問,隻眯著眼睛,整個人都像沒骨頭似的往祝東風身上靠了過來。”

祝東風僵硬著身體隨口應著,如臨大敵。

當日凶殘嗜血的蟒蛇,此時竟然像一隻收起了利爪的小貓,慵懶地靠在她肩上。一隻手還捉著祝東風的胳膊。

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從窗口照進來,打在兩人身上,在外人看來,倒是一副執子之手、歲月靜好的景象。

然而祝東風心中卻遠沒有表麵上看起來這麼平靜。虺虺、血池、拘魂咒、無月,這一切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祝東風摸了摸了摸手上的菩提珠,還好找到了它,有了菩提珠,便可以通過通靈紙鶴聯係到重羽,她心中十分思念阿寒,心想等靠在肩上的這條蛇走了就寫封信給重羽,問一問阿寒的近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