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寧和唐長瑜越想這件事越覺得事情有些意思,兩個人有細細思索找出了些線索,可明日便是韓潤行刑之日,所以留寧和唐長瑜一早便去找李世民彙報這情況,李世民細細回想審問韓潤時的時候,他除了抵死不從之外,有關這鬱依關的一切,什麼人口、財富都隻字未提。
於是李世民即刻下旨暫緩對韓潤的行刑,命唐長瑜和留寧再查此事,務必要弄清這鬱依關突然繁榮富強背後的原因。
唐長瑜和留寧來到天牢見到了韓潤,還不等兩人說話,韓潤便冷哼一聲,嘴角浮起帶著譏諷意味的笑,冷冷地說道:“哼,怎麼不殺我了,現在知道我有用處了?我知道,你們想知道我鬱依關為何在短時間之內就能如此富饒昌盛,哼,我不會告訴你們這些大唐的狗賊的。”
唐長瑜和留寧並未在意韓潤的冷言冷語,唐長瑜繼續耐心地對韓潤進行著勸說:“你說你為何如此執迷不悟,你勇武過人,才智有餘,若能及時認清時局,將來必能在我大唐建功立業,你何必這般明珠暗投,黑白不分?”
韓潤沒有說話,隻是冷笑地看著唐長瑜和留寧,以沉默與二人對峙。獄卒前來稟告唐長瑜:“唐元帥,在下已經準備好了刑具,您看需不需要小的……”
留寧即刻厲聲打斷了獄卒的話,說道:“萬萬不可。”
韓潤又是冷哼一聲,淡淡瞥了一眼留寧,說道:“你們何必在此惺惺作態呢,要殺要剮你們隨意,我韓潤若是多言一句便不是這鐵骨錚錚的漢子,我不需要你們這些鼠輩的憐憫同情。”
韓潤字字句句之間都含著敵意厭惡,見韓潤這執拗的樣子,留寧還想接著勸說韓潤,希望他能鬆口,剛要開口卻聽韓潤用極其厭惡的口吻說道:“公主,您還是別再說了。”
公主?留寧一怔,說道:“韓將軍可莫要再稱公主這舊稱了,現在我已不再是突厥的公主,我隻是大唐的一個將軍。”
韓潤的口氣變得更加冰冷厭惡,抬起眼來冷冷地直視著留寧說:“將軍?公主您說的真是輕巧,公主您難道忘了當初在突厥高高在上的日子了嗎?公主您當年錦衣玉食,對我們這等無名小卒的提親絲毫不理會,所以公主您不記得我也是其中一員吧,嗬,您當然不記得,您怎麼會記得曾經被你踩在腳底下的人呢,可是多可笑啊,當年那麼不可一世的突厥公主現在卻屈膝李唐,對大唐曲盡諂媚,下嫁大唐元帥,你們兄妹二人賣主求榮,背棄國家,甘心寄人籬下。你們心甘情願尊嚴掃地不要名節,我韓潤可做不到。”
留寧被韓潤說的一時啞口無言,隻說了句:“人各有誌。”便匆匆轉身離開了。
留寧一個人走出牢獄之後心煩意亂,天氣有些陰暗,看這樣子似要有初雪降下一般,留寧未曾留心自己走往何處,唐長瑜一路在留寧身後默默地跟著,未曾說一句話,隻是選擇以沉默相伴。
留寧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鬱依關一處偏僻的荒山下,山下有棵鬱鬱蒼蒼的大柏樹,枝幹遒勁,留寧麵對著大山坐了下來,將頭埋進了膝蓋裏,緊緊抱住了自己。唐長瑜在留寧身邊坐下,留寧聽到身邊有人坐了下來,知道是一直走走自己身後陪伴的長瑜,輕輕把頭靠在了長瑜的肩膀上,長瑜伸出手擁住了留寧,這一份無聲,便是溫馨。
留寧聲音低低的,輕輕地對長瑜說道:“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是嗎。”
唐長瑜沒有回答,隻是回答留寧說道:“不要在意那麼多,別人怎麼想並不重要,你做的選擇都是對,不要聽那些不幹淨的話,隻要你還是你,我便會一直在。”
留寧點了點頭,衝唐長瑜甜甜一笑,唐長瑜的話於留寧總有溫暖的力量,對她的情緒安撫了不少,留寧從唐長瑜懷裏坐起來,唐長瑜轉移了不愉快的話題,和留寧坐在大樹下聊起了天,開心得一時忘了時辰。
等反應過來時,太陽已經落下了,天更加黑暗陰沉,月亮被擋在烏雲之後露不出光芒,唐長瑜和留寧牽手而歸,留寧站起身來,無意間眼神掃過周圍的荒山,卻發現這裏的植物與他處不同,即便是冬天卻格外鬱鬱蔥蔥,蒼翠欲滴。
留寧把這一發現告訴了唐長瑜,長瑜也覺得很是奇怪,留寧說:“我小的時候聽說過一些市井流言,老人們都說地底下有東西的地方,植物莊稼長勢便會格外喜人。”
長瑜對這種揣測將信將疑,二人將這奇怪的發現告訴皇上,李世民即刻下旨明日一早便派人搜山,雪花下了起來,搜山之事難上加難,經過兩天兩夜的徹底搜查,唐軍竟然在山陰之處發現了一處隱秘的墓道,而這墓道由一塊巨大的封墓石封住,沒人能妄言自己可以萬無一失的打開它,李世民覺得韓潤對此墓隻字不提其中肯定有問題,奈何如何審問韓潤都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