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氣勢洶洶地走上城牆,趙楠跟在身後,原本在城牆上的小兵被這要殺人的氣勢嚇得不輕,趕忙齊齊跪下。
君威在上,每一個士兵都低著頭大氣不敢出,李世民不怒自威,劍眉緊皺,目光冰冷地掃過跪在那裏的人,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怒氣質問道:“方才怎麼回事?沒有我的命令,你們怎麼敢讓燕妃娘娘出城?都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想活了是嗎?!”
領頭的士兵聲音顫顫巍巍,十分害怕地回答道:“燕妃娘娘,娘娘跟突厥王說希望哥哥念在手足之情上聽聽自己的建議,說自己願意做大唐的人質。微臣不敢私自放燕妃娘娘出關,可是娘娘以性命相逼,說……說,出了事她負責。”
李世民沉默,腦海中反反複複地重複著燕妃娘娘說自己願意做大唐的人質這一句話,在心裏一遍一遍地責怪婉燕,婉燕阿婉燕,你為何隻知道為朕著想,卻從來不為自己多想一下。
趙楠隻能安慰李世民,也是在心中這樣安慰自己:“景利雖然心狠手辣,可燕妃娘娘畢竟是景利的親妹妹,景利不會對燕妃娘娘怎樣的。”
李世民依然冷著臉點了點頭,留下一句:“要是燕妃娘娘出了事朕要你們的狗命。”轉身走下了城牆。
唐長瑜已經順利回到長安,在長安城中日日練兵,征兵,儲存糧草,計劃行軍,絲毫不敢懈怠,又幸得林後玄大將軍的兒子林易藍的幫助,更是事半功倍,出發行軍的日子定在七日之後。
林後玄是朝中的老將,軍功煊赫,已經官至一品大將軍之職,兒子林易藍自然是一表人才,武藝高強,可惜籠罩在父親的光環之下,一直沒有機會建功立業,展示自己的能力。
林易藍和唐長瑜素來交好,唐長瑜自然了解林易藍這一直一來不得誌的心情,這次唐長瑜領兵,林易藍自然請求做唐長瑜的副將,跟隨一同前往前線,唐長瑜詢問過林後玄老將軍的意見後便應允了。
唐長瑜一回到長安便將留寧被景利俘虜,長安方麵已經開始征兵點將等等細碎的事情一一寫信回報給李世民,可是天不遂人願,唐長瑜以為消息已經送達鬱依關了,卻沒想到信件早已經被景利的手下所劫。
景利看過之後卻沒有發現什麼重要的信息,信件上的一切事情都在自己的預料之內,景利悄悄銷毀了信件,讓鬱依關裏麵的人毫無消息,坐立不安,軍心不穩,才更是他截獲信件的主要目的。
婉燕走出鬱依關後,和景利一起回了突厥軍營,景利隻是暫停了對鬱依關的攻擊,讓唐軍有了一絲喘息的機會,也給自己的軍隊一個休息的機會,卻未曾撤去包圍。
景利自然不會對婉燕怎樣,帶婉燕回了軍營,天色已晚,婉燕和景利相對而坐共進晚餐,兩人都耐著性子,絕不先開口說話,氣氛略顯尷尬,一片沉默之中,縱使麵對一桌子豐盛的美味佳肴,因為心裏懷著心事,兩人都是味同嚼蠟。
直至這頓晚飯吃完,兩人都沒有說話,婉燕起身準備離開,景利這才叫住了婉燕,以略帶自嘲的口氣說道:“妹妹,咱們數月不見,倒是生疏了呢。”
婉燕轉身對景利一笑,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用如哥哥一樣的口氣說道:“妹妹還以為哥哥現在隻知道運籌帷幄,征戰沙場,都忘了我還是你最疼愛的妹妹了呢。”
景利走到婉燕身邊坐下,淡淡一笑,似乎是在找回曾經的親密,充滿寵愛地說道:“怎麼會呢。”
婉燕卻依然麵色如常地發問:“那現在妹妹要什麼哥哥還會像以前一樣都應允嗎?”
景利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你永遠是我的好妹妹。”
婉燕麵不改色,說的一字一句卻暗含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力量:“哥,我希望你撤掉對鬱依關的包圍,撤兵突厥王城,然後向大唐投降,修生養息。”
景利以為留寧和留彬背叛了自己,但婉燕一直在暗中給自己傳遞情報,這說明至少婉燕是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可沒想到婉燕會提出這樣的請求,景利充滿怒氣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
景利麵帶慍色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卻沒有坐下,背對著婉燕厲聲說道:“這不可能。現在的局勢明明是倒向我這邊的,我怎麼可能放手。”
婉燕卻略帶嘲諷地說道:“唐長瑜和留寧已經回長安搬救兵了,等長安的救兵一到,你就會被前後夾擊,雖然你攻勢猛烈,可突厥軍連日猛攻已經疲憊,你不可能在救兵到之前攻下鬱依關,這點我們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