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懷看著留寧這難得脆弱的樣子,拗不過留寧的堅持,便答應了留寧,等她傷養好之後會親自送她回長安,留寧也很配合的努力配合治療喝藥,很努力地養好自己的傷病。
養傷的這些日子裏,留寧才知道原來楊懷把自己帶到了晨當關,這裏是楊懷還在做守將的時候就置辦下的一套私宅,雖然位置偏僻,可是環境極佳。
留寧很喜歡這裏大片大片的竹林,漫步在裏麵會有十分心靜的感覺,不會讓留寧胡思亂想,想為什麼楊懷不告訴唐長瑜自己還活著,想為什麼唐長瑜隻找了自己一個月就走了。
留寧雖然摔傷了,可腦子沒有摔壞,隱隱約約之中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
三個月的時間,留寧身上的傷剛剛好的差不多,便急不可耐地央求楊懷踏上了回長安的路。
兩人先在晨當關祭拜了一下南宮琳,然後去晴鏡城祭拜了丁楚楚,留寧哭著撫著楚楚的墓碑,帶著歉意喃喃自語:“楚楚,對不起,留寧姐姐來晚了。”
悲傷的氛圍一直流轉在兩人間,轉眼間,分別的時候就到了。
楊懷一路護送留寧到了長安城門前,便不再往前走了,與留寧告別。
楊懷充滿憐愛地抱了抱留寧:“阿寧,如果你在這裏過的不快樂,不要忘記我,我會一直在晨當關等著你的。”
留寧點了點頭,俏皮一笑:“楊懷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在這幸福地生活下去的,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兩個人分別之後,留寧走進了長安城內,長安城內繁華依舊,處處張燈結彩,人來人往,而且今天看起來好像格外熱鬧。
才是初冬,長安竟然飄起小雪來,紛紛揚揚地,一會時間就為地上蒙了一層雪白,世界陷入一片純白,留寧看了這樣的天氣高興地蹦蹦跳跳起來。
夜幕已經降臨,火紅的燈籠點起,潔白的雪花和金黃的燈光映襯著,讓人反生出溫暖和一種莫名的歸屬感,長安,給了留寧一種家的感覺。
留寧想要找到唐長瑜,一個偌大的長安城,說來容易,可找起來真的不容易。
留寧看到一群人圍在一座氣派的府邸前,高高的匾額上寫著英國公府,裏麵張燈結彩,很是熱鬧,留寧拉過身邊一個看熱鬧的老伯問道:“老伯,這是在幹什麼?是有喜事嗎?”
老伯喜笑顏開,好像結婚的是自家兒子,高興地說道:“是阿,姑娘,你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吧,英國公唐元帥今日迎娶皇上的女兒畫錦公主,天下大喜啊。”
留寧聽到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在耳邊炸響,這道雷一直劈到她的心裏,生疼生疼的,留寧顫顫巍巍地握住那個老伯的手,一字一字地說道:“您說的,英國公,唐元帥,是叫唐長瑜嗎?”
老伯點了點頭:“姑娘,這你都不知道阿,唐元帥的威名……”
老伯後麵說的話留寧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隻看著一頂火紅的花轎出現在自己眼前,那個熟悉的身影依然挺拔,身著一身火紅,修長的左手伸向轎子,轎子中一直同樣修長雪白的手搭在了上麵。
這個場景在留寧眼裏是多麼的熟悉,新郎還是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的人,可新娘卻已經在這分別的短短幾個月裏換了一個人。
兩人攜手而行進入屋裏,大門緩緩關上,留給留寧的隻有一雙姣好的背影。
留寧瘋狂地推開人群,她多麼想走進那扇大門裏,告訴唐長瑜,你看看,我回來了,你還要娶別的女人嗎,你就這樣不要我了嗎。
可帶著淚水的留寧衝破一圈圈的人群走到那扇門前時,大門重重地關上,徹底把兩個人阻絕在了兩個世界中,留寧忽然放棄了掙紮,一個人繞著這座偌大的喜氣洋洋的府邸失落地走了起來。
唐長瑜和畫錦公主行完嫁娶之禮,畫錦公主被送回了房間,唐長瑜一個人在宴會上迎客。
唐長瑜今日隻想一醉方休,忘了所有煩心事,對前來敬酒的人來者不拒,一杯又一杯地下肚,唐長瑜隻覺得酒精灼燒著自己的喉嚨,連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送走了一批又一批地賓客,直到人全部離開,隻剩下了趙楠、留彬和雲卿在這裏了,大家不知道說什麼安慰唐長瑜,隻能默默陪伴著,能得到自己好朋友的理解,唐長瑜已經深感不易了。
送走了三人,唐長瑜搖搖晃晃地往房間走去,看著原不該這麼早就飄落的雪花,不禁回想起在鬱依關裏和留寧一起經曆的那場太陽雪,想起留寧的笑靨如花,唐長瑜走進屋子的腳步停住了。
他還是做不到,他不能違抗皇命,更不能違背自己的心意去和另一個女人花好月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