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寧聽到李世民的話音剛落,便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去,想要同時抓住兩個杯子,就在這時,唐長瑜迅速地出掌,給了留寧重重一擊,唐長瑜發誓,那是他第一次對留寧下這樣重的手,即使是曾經在戰場上,唐長瑜也下如此狠手。
留寧被這一掌打得不輕,他知道,唐長瑜這是寧可自己傷了她,也不願意讓她去死,留寧覺得心口痛的厲害,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被打,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唐長瑜把兩個杯子裏的液體全部喝幹,重重地把杯子摔到地上,可留寧對這一切卻無計可施。
“不!長瑜!”留寧絕望又淒厲的慘叫聲在唐長瑜耳邊不斷地回響著,留寧掙紮著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向唐長瑜跑來,唐長瑜一把抱住了她,他有些後悔,難道他最後留給留寧的,依然是傷痛。
唐長瑜緊緊抱住了留寧,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著:“阿寧,我走以後你就回到突厥吧,回到你的家,遠離這個讓你傷心的地方,再也不要想起我,照顧好自己。”留寧哭著搖頭,愛了,痛了,她怎麼會舍得忘記,唐長瑜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的時刻。
半晌,唐長瑜覺得自己的身體並沒有絲毫的異樣,他鬆開了留寧,為她擦幹眼淚,詫異地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一直是看好戲一樣看著二人流淚、訣別,直到現在才幽幽說出真相:“這兩杯裏,一杯是毒藥,一杯是解藥,朕隻是想看看,你們夫妻是否真的是伉儷情深,這個答案,朕很滿意。”
“皇上??”留寧一時啞然失語,若不是真的深愛對方,為彼此擋去一切傷害,沒有選擇大難臨頭各自飛,那麼現在一定是天人永隔,留寧現在想起來,依然有些後怕。
李世民似乎對自己設下的考驗十分滿意,臉上終於浮現了微微的笑意,看著還沉浸在驚訝裏的兩人:“你們回去吧,昨夜跪了整整一夜,就算是對你們的懲罰了。”
唐長瑜和留寧愣在了原地,沒想到皇上就這麼輕易地原諒了他們,李世民覺得有些好笑,竟有些自嘲地說道:“你們怎麼還不走,難道非要等朕斬了你們嗎?在你們心裏,朕就是這樣的暴君嗎?”
唐長瑜和留寧趕緊跪下謝恩,李世民點了點頭,兩人終於相攜離去,走到門口,李世民又叫住了兩人。
兩人回頭,隻見李世民神情有些嚴肅、鄭重地說道:“國家國家,有家才能有國,有國才能有家,治家,就是治國,百姓的家庭美滿了,朕的國家才能美滿,你們家中有長瑜這樣的夫君,朕很放心,朕知道,畫錦從前做了不少錯事,這次一定是有奸人作祟,所以你們一定要站在朕這邊,幫朕一起找出元凶,還百姓清明盛世。”
“是!”唐長瑜和留寧齊齊答道。
趙楠一直在英國公府等消息,見唐長瑜和留寧毫發無傷地回來,終於鬆了一口氣,喜出望外道:“你們沒事吧,真是嚇壞我了,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唐長瑜把事情發生的經過大致講了一遍,趙楠看兩人眉眼對視間的化不開的濃情蜜意,這一份劫後餘生的喜悅,終於化開的陰霾,趙楠可以理解,隻是……要不要表現的這麼明顯!趙楠不禁一陣發抖,識趣地趕緊離開了。
唐長瑜和留寧終於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家裏,就像疲憊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歸巢。唐長瑜坐在床邊,揉著自己的膝蓋,多年的征戰曾經讓自己留下過頑疾,雖然久不複發,可這一次實在是折騰了太久,加上剛才那樣大起大落的情緒與波折,他實在有些累。
這個家其實已經荒廢了很久,可留寧還是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冰塊,坐在唐長瑜的腿邊,給他冷敷著,一邊揉著他的膝蓋,一邊溫柔地說著:“這幾天要天天冷敷啊,冰塊可以去淤青的,我知道你有舊傷,不過不用擔心,有我在我一定可以照顧好你的。”
唐長瑜的眼中是化不開的溫柔,他靜靜地凝視著留寧的動作,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為她理了理額前淩亂的發絲,留寧很喜歡也很習慣唐長瑜這個時常會做的小動作,這簡簡單單的小動作中透著唐長瑜的寵愛。
唐長瑜環顧著這個現在還勉強能稱之為家的家,好像在他們和畫錦公主先後離開之後,這裏就發生了變故,雖然這裏看起來還如往常一樣,可總透露著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家具雖然還如常擺放著,可上麵都積了一層灰,沒了留寧的打理,這個家有些不能承受。
“你看這個家,唉,感覺亂七八糟的,你在這麼淩亂的地方怎麼找得到冰塊的啊。”唐長瑜覺得留寧很神奇,既能在戰場上廝殺,又能在家裏頂起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