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蒙蒙之中,留寧感覺到有個人一直在她的身邊焦急著,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那熟悉的臉龐,當他有力的心跳帶著溫暖傳到她的身上的時候,她甚至以為我,唐長瑜真的回來了。他把她橫抱起來,留寧無力反抗,在一路搖搖晃晃的顛簸之中,留寧再次昏厥過去。
唐長瑜沒有把留寧帶回吐穀渾的軍營,而是帶她住了客棧,刻意隱瞞了所有人,自從他醒來以後,每天的生活都是和慕正清一起度過的,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秘密,就連自己的過去,都全部是慕正清告訴他的。
唐長瑜一直決定這種感覺十分怪異,他覺得,在慕正清的敘述之中,他並沒有找到自己,反而自己這次例外的舉動,讓他有了很不一樣的感覺。
唐長瑜把留寧放到床上,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手上有血的痕跡,唐長瑜一驚,仔細地檢查也不見留寧身上有受過外傷的痕跡,反而更加擔心,一刻也不敢遲疑地請店家的小二請來了大夫。
大夫是一位看起來十分德高望重的老者,剛一進門,唐長瑜便也顧不得禮儀什麼的,把他拉到床邊,十分焦急地問道:“大夫,你快好好看看她,她有沒有事情?為什麼會流那麼多血?”
大夫不緊不慢地搭上留寧的脈,然後眉頭漸漸聚攏在一起,對唐長瑜說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到底怎麼回事,一點都不注意,你夫人這是月事來了,你還讓她在冷水裏泡了這麼久,所幸沒什麼大礙,要是出了什麼事,我看你怎麼後悔。”
唐長瑜連忙點頭說:“是,是。”臉卻不自覺的紅了,想要解釋什麼,讓大夫不要誤會,反而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能聽著大夫繼續吩咐。
“我為你夫人開一副驅寒的方子,把體內的濕氣和寒氣都逼出來,你再熬一鍋薑湯,日日讓她服下,一定要好生照顧著,這不是鬧著玩的。”
唐長瑜連連點頭,畢恭畢敬地送走了大夫,熬了薑湯,和藥一起,熱氣騰騰地端了進來,看著留寧,心裏難免鬱悶,不禁反問自己,當初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不是給自己找了麻煩嗎。
留寧,唐長瑜在心中重複著這個名字,心卻在微微顫動,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想起這個名字,便有一種歸屬感。而留寧對自己的態度也十分奇怪,她不斷地叫自己長瑜,而且那個眼神,充滿了疼惜與愛慕,讓唐長瑜不免心醉。
而留寧的夢中是無處可逃的窒息感,即使是在睡夢之中,留寧也能感受得到自己的不安,她無法讓自己平靜,毫無邏輯的噩夢在腦海中飛閃而過,即使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她也不能安心,知道有一雙手抓住了她。
唐長瑜看著床上躺著的人,雖然已經死裏逃生,可是睡的並不安穩,眉頭緊皺著,唐長瑜的腦海中又跳出了那個女子,纖細的手指輕柔地撫上他的眉頭,溫柔地說:“你皺眉的樣子不好看。”
唐長瑜也照樣子撫上留寧的眉頭,她果然顯得安穩了一些,而唐長瑜竟然不自覺地握住了留寧的手,那雙手依然冰涼,可留寧卻好像沉靜了下來,不再在夢中顯得那樣緊張,仿佛墜入了甜美的夢鄉。
留寧,唐長瑜又一次重複了這個名字,嘴角竟不自覺地微微挑起。
留寧長久不歸,唐營裏麵的人也是心急如焚。
留彬覺得,以留寧的武功,潛入吐穀渾軍營打探一番,然後出城,順利的話現在一定已經回來了,若不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不能脫身,也該悄悄送出一封信來報備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留彬相信留寧有應變這一切的能力。
趙楠見留彬焦急的樣子,隻能安慰說:“嫂子可能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你先不要擔心,我們再等等,嫂子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明芙也在一旁附和安慰,希望能讓留彬安下心來,他們覺得留寧之前隱藏的很好,一定不會遇上什麼太大的麻煩。
留彬看著落日的餘暉漸漸收攏,心裏升起一股莫名地煩躁,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聽過的關於自己的殺父仇人是大唐的傳言,心中駭然一凜,就要衝出營區,想要進歲古城裏去找留寧,卻被趙楠和明芙攔下了。
“你們幹嘛?”留彬的聲音很冷,桃花眼掃過兩人,讓趙楠和明芙都有些不寒而栗,他們沒想到,留彬會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可是趙楠雖然擔心留寧,也不能讓留彬去,不能讓他們所有人一個接一個進入吐穀渾的地盤,萬一吐穀渾早有準備,他們豈不是羊入虎口,讓吐穀渾不戰而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