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金枝玉葉(1 / 2)

我是畫錦公主,驕傲的,高高在上的公主。

我出生在皇室,宮殿樓閣,金銀珠寶,錦衣玉食,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再說,我是父皇和母後最小的女兒,從小備受寵愛,那些人羨慕的眼光,我從小便是習慣的了,這些人的阿諛奉承,甚至比那些昂貴的貢品還要讓我習以為常。

沒有人知道,我不快樂,從來都沒有,父皇和母後也不知道。

自小生長在這四方天的宮殿之中,麵對的都是冰冷冷的牆壁,這裏有偌大的花園,威武雄壯的宮殿,可是在我眼中,它們都是同樣的色彩,同樣的沒有感情,對我而言,宮裏的一切,對我沒有什麼可以眷戀的。

從小到大,我似乎是看慣了宮中的人情冷暖了,不,或許這裏麵並沒有暖,隻有人情冷漠,世態炎涼。

我的母後,貴為皇後的母後,我並不覺得她真的有外人眼中那樣高高在上,尊貴榮華。

不然,我怎麼會看到母親在夜裏會一個人望著天花板輾轉反側,孤枕難眠,甚至默默垂淚。

不然,我怎麼會看到母親萬分寂寥地撫摸著宮殿裏冰冷的青磚,發出一聲聲歎息。

不然,母親怎麼會有那麼多空閑的時間在搖曳的燭火下寫下那厚厚的女則。

在別人的眼裏,什麼賢惠能幹、通融大度的每名,那些都是別人給他的,不是父皇給他的,所以我知道,我的母後並不在乎這些,她之所以這般忍耐,成為別人眼中德藝雙馨的皇後,不過是因為,我的父皇喜歡。

我一直為母親感到悲哀,她的愛是那麼卑微,在父親那美人充滿的後宮裏,是那麼微不足道。可那時的我實在是太過天真,不知道在我自己的愛情之中,我會比母親愛得更加卑微,我從未想過,高傲如我,也會這樣。

我見慣了女人之間的的爾虞我詐、勾心鬥角,甚至對這一切都是那樣的熟悉,那個時候我發誓自己不要嫁給王公貴族,那樣我這一生就會永遠地禁錮在一個牢籠之中,我永遠都得不到我想要的自由。

誰知道,我又錯了,仿佛我的一生都是生活在一錯再錯之中。

我錯誤地生在了皇家,錯誤地得到了太多寵愛,才讓我敢那樣嬌縱,那樣不知天高地厚,在一個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遇見了一個錯誤的人,從此一錯再錯下去。

我的囂張跋扈在宮中是出了名的,我的父皇和母後不管我,或許是根本管不了我,所以更不會有別的人對我說不,或許,是沒有人在乎我是否會胡作非為,除了他。

他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他,如果他知道我再宮中的惡名,或許根本不會理會我,或者,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對我敬而遠之。

在宮裏,所有人對我那樣嚴厲可怕地訓斥宮女太監已經習以為常了,不知道為什麼,我十分痛恨這些人,從小到大我的身邊圍繞的最多的,陪伴我時間最久的,就是這些人了,可是他們永遠都是那樣冷冰冰的,像機器一樣做著服侍我的事情,我痛恨這樣沒有感情的溝通,他們於我是如此,我於他們是如此。

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年我才十三歲,從一個不知道是以什麼名義開始的宴會場裏跑了出來,那樣推杯論盞,觥籌交錯的場麵我也不喜歡,我隻想一個人靜靜,可是那些煩人的宮女太監非要跟著我,說什麼怕我出事,有沒有搞錯,我才是這紫禁城的主人,一個人怎麼會在自己家裏出事呢。

我怒不可遏地斥責他們,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少年向我走來了,他穿著一身翩翩白衣,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陽光剛剛好打在他英俊的臉上,拖出長長的影子,他冷聲問道:“你這是幹什麼,快住手。”

我聽到我的心砰砰直跳,他的聲音那樣低沉,砸在我跳動的心上,我難以遏製自己心中的激動,他說的不是您,不是公主,不是公主殿下,而是你,多麼動人的稱呼,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對我說話了。

我無法遏製自己想和他多說一會話的衝動,我挑眉問他:“我管教我的下人,你管得著我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他竟然沒有應我,反而是把那兩個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扶了起來,那兩個小宮女唯唯諾諾的樣子讓我感覺到憤怒,她們一會低頭悄悄看我,一會又看看他,那樣想站起來又不敢的樣子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第一次,我在別人眼裏不是焦點,而蓋過我風頭的人竟然是兩個小宮女,我怎麼會甘心,我看向他,他也一片坦然地看我,我說:“我在跟你說話呢,你沒有聽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