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甜離開後,她原本坐的位子坐下一個人。
看著對麵坐著的人,傅祁南收起之前的微笑,表情有些複雜。
夏彥青清峻的眉眼沒有一絲陰暗,溫潤的,平和的,目光澄靜。他端起以甜剛喝過的瓷盞,拿起茶壺為自己添了茶,慢條斯理地輕抿了一口。
“為什麼不拆穿她?”
傅祁南不能理解在他告知那女人竊取夏氏企業機密出來賣,夏彥青還能一臉鎮定地讓他出麵來回購。
這種方式無異於包庇阮以甜的行為,從利益的角度,令人費解。
麵對多年的好友,夏彥青沒有麵對其他人的冷淡和疏離,想起剛離去的女人,他臉上呈現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
“那些股票就當我送她的訂婚禮物吧,資金我會轉到你們公司賬上。”
“彥青,莫非你……真的對那女人有意思?”傅祁南實在很難想象夏彥青會看上這樣一個女人,但倘若不是這樣又很難解釋他的縱容。
在傅祁南看來,阮以甜的企圖心太明顯,性格也太執拗,就他們這類人來說,跟這樣的女人一起,潛在的風險太大,而且彼此很難放心信任對方。
選擇這樣一個女人做枕邊人,一個不小心,就成了農夫與蛇的故事。何況,還是他父親之前的妻子,
他了解夏彥青,通過子嗣得到夏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或是取得夏氏的掌權,他完全不需要通過這種迂回方式。
不管什麼原因,夏彥青選擇這樣一條路,都有點自找麻煩。
夏彥青怎會不明白傅祁南的不解,他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低頭看著茶盞中漂浮的一片茶葉,出了神。
茶葉色澤褐潤,葉片姿態舒展。而這片茶葉在沒有經過水浸泡之前,蜷縮成一團,就像她充滿防備心的時候,如果用強硬方式將它展開,它隻會在指間碎成粉末。
但是,如果他能像這水一樣,將她浸著泡著,讓她習慣他的存在,她會不會逐漸露出原本的模樣,兩人能融合成一杯清亮醇香的茶湯呢?
就算不行,若單純讓她覺得欠他,似乎感覺也不錯。
夏彥青與傅祁南對視一眼,歎了口氣之後,唇角卻意外彎起,露出淺淺的笑意。
“是啊……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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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走出茶坊,以甜並未急著離去。
她走到僻靜角落掏出電話,撥出夏彥白的號碼。
“喂?”
“嗯。”夏彥白的語調,懶洋洋的,帶著鼻音,明顯還躺在床上。
“被你猜中了。過來見我的確實是傅祁南。而且他爽快的把東西給我了。”對於夏彥白的料事如神,以甜不免困惑,心生忐忑。
電話那邊,夏彥白卻了然地笑了。
“甜甜,父親真是沒有看錯人呀……看來你果然是有當禍水的潛力呢~”
“不要故弄玄虛,到底怎麼回事兒?”聽出夏彥白話中有話,以甜有些不耐煩地催問緣由。
其實,之前要不是夏彥白問起,她也不會告訴他要交易的對象是誰。
反正兩人這件事上站在同一條船上,況且他要知道也很容易,於是她也就沒有避諱。
隻是當夏彥白聽到對象是傅氏集團時,目光耐人尋味地打量她,然後預言了她見到的對象會是傅氏的公子傅祁南。
而且若是他出現了,她拿到想要的東西並不困難。
“傻丫頭,你做事前怎麼不調查清楚。傅祁南和大哥雖然旁人看來沒有聯係,而且夏氏和傅氏也確實在諸多領域有競爭關係。可是,他倆曾經同校,私底下其實私交不錯。”
聞言,以甜大駭。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說夏彥青很可能已經知道了!”她心神一震,相當難以置信。
“嗬嗬……據我對他的了解,應該說他不僅知道,而且大概買下你東西就是他本人吧,那個傅祁南不過是出麵而已。”夏彥白開朗的笑聲中怎麼都透著點嘲弄的味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事實讓以甜犯暈。
“甜甜,你這麼聰明……怎麼會猜不到呢……”夏彥白笑得分外陰險。
掛了夏彥白的電話後,以甜思索片刻,又撥了另一個人的電話。
“穆許,我要見你。”
知道溫穆許所在位置後,以甜出了門直接打車奔赴那裏。
她需要一些更明顯的證據證實內心的猜測,如果夏彥青真的……
以甜胸口一窒,突然覺得心緒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