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甜頗覺意外,將燈打開,環顧一圈,也沒看到夏彥白的人。
出去了?她將燈關上,思忖著朝樓下走去。
走下樓,她注意到客廳有微弱的光透出,還有電視的聲音傳來。
果不其然,她看到睡在沙發上的夏彥白,身上的黑色絲質睡袍淩亂地像被揉過一般,一條小腿垂到了沙發外邊,另一條腿直接光腳踩在地板上,睡得很自由散漫,一個翻身就會滾落到地上的感覺。
以甜伸手拍了拍他。
“怎麼在這睡?”她放輕聲音。
夏彥白的眼睛緩慢地睜開,露出一雙彌漫水霧的桃花眸,朦朧中竟然有幾分無辜感。
他長臂一伸將她拉下來攬在懷中,嘟囔道。
“你去哪兒了?”他腦袋在她脖頸彎裏拱了拱,懶洋洋的語調傳遞著疑惑和迷糊。
“我?……”以甜呆了呆。
他這是在夢遊?
“夏彥白,你……夢遊了?”以甜又推了推他。
這種半蹲著被他抱在懷裏的姿勢,他是舒服了,可她很難受,以甜掙紮著想起身。
“別動!不許瞎跑!!”
夏彥白大掌毫不客氣地拍在她屁股上,‘啪’地一聲脆響。
以甜瞬間凍結。
“夏彥白你個渾蛋!你放開我!”不管他是裝瘋還是賣傻,她更加用力掙脫。
砰地一聲悶響,夏彥白從沙發上滾了下來,不偏不倚砸在以甜身上。
“唔……”以甜哼了一聲,被砸的眼淚唰地飆出來。
剛才似乎還聽到骨頭嘎吱響,這會兒痛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胸口還被他重重壓著,連氣都喘不過來。
以甜費了九六二虎之力要把他從身上推下去。
可夏彥白身體死沉壓著她,這樣的動作,他卻閉著眼一點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
急得怒火攻心,以甜將剛才想要求和的念頭完全拋到腦後,破口大罵。
“夏彥白你個死變態!!禽獸!!王八蛋!!!你去死去死去死!!”她一邊罵著,一邊攢起拳頭朝他下巴砸去。
以甜的拳頭還沒沾到夏彥白的臉,就被他的手掌包裹住。
“嗯……這下把真心話都說出來了吧?”
夏彥白掀開眼皮,露出狡黠的眼眸,水波洌灩,哪還有半點之前睡意朦朧不清醒的模樣。
以甜頓住,身體如被點穴般變得很僵硬。
“夏彥白!你這個王八蛋!”
以甜徹底炸毛了,一聲咆哮,腦袋猛地高高抬起,額頭重重地撞向他的額頭。
‘哐咚’一聲!倆人同時被撞暈了,眼冒金星,好半會兒沒晃過神來。
以甜咬著牙忍著暈先穩住身形,手指朝他臉上撓去。
唰地一爪子撓完,以甜望著夏彥白的臉,幾道翻皮滲血的傷痕,腦子登時一懵。
夏彥白的手指碰了碰傷口,然後看到指尖鮮紅的血珠。
以甜心裏自然慌亂,但強行克製著想逃走的懼意撐著沒動作,直視著夏彥白。
“對不起,我向你道歉。”
“道歉?”夏彥白勾唇,似笑非笑,麵上表情卻怎麼都透著一股子陰森。
以甜沉默不語。
“我都不知道你有這麼嚴重的暴力傾向,你說我要不要去警署告你家暴呢,嗯,寶貝?”
夏彥白的手指輕輕在她的臉上來回撫摩。
“隨你高興。”麵對夏彥白離譜的話,以甜選擇順他的意。
看著以甜這樣子,夏彥白認命般地歎了口氣。
“算了,去拿藥箱吧。”
以甜又呆了一下,就這樣而已?她抓傷了他,他不生氣?
之前她隻是鬧脾氣說暫時不想看見他這張臉,夏彥白卻怒意高漲,寒氣迫盛,那陰毒樣能把她生吞活剝了,而眼下她不僅辱罵還抓傷了他的臉,他卻這麼輕易放過她。
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這家夥生氣的點、容忍的點如此難以按常理揣摩……這是傳說中的喜怒無常嗎?
掩下心裏的困惑,以甜跑去拿了藥箱,遞給夏彥白。
“嗯?”夏彥白眉梢一挑,水眸瞪了她一眼。
以甜這次很快心領神會,打開藥箱,拆了塊酒精棉出來。
“會有點疼,我盡量輕點。”
她將棉球覆在他傷處。
果然,夏彥白立馬蹙了眉,唇線繃緊,在忍著酒精的灼燒感。
以甜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看著細長的幾道血口子,登時覺得歉疚無比。
“你說我需不需要去打個狂犬疫苗?就跟醫生說被一隻長相醜陋且凶狠的野貓抓了。”夏彥白做沉思狀。
以甜剛才心中生起的愧疚之意,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