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甜站在機場大廳,望著巨大的玻璃窗戶外,停機坪上整齊地停著一排排飛機。
此時已經是晚上,夜色撩人,窗外金色的璀璨照明燈映襯入她眼裏,帶起點點斑斕。
望著這樣的華麗景致,她不由想起拉斯維加斯那夜,夏彥白站在燈火闌珊處那含笑的幽亮桃花眸。
他擁著她看日出時在耳邊說的情話,他在醫院醒來後看她的眼神……還有今天在公司裏夏彥青的吻,他涼意的唇印在她唇上的柔軟觸感,他短信透出的堅持……
這些,都讓她惶惶不安。
這樣一個人安靜自處的時候,越想越心浮氣躁,心緒躁動。
遠處的跑道上正好有一架飛機起飛,白色機身越來越小,變成光點逐漸融入到濃濃沉鬱的夜空裏,不知飛向哪個國度。
其實,能不能成功走掉以甜心裏也沒有底,完全是憑借著一時衝動逃到機場,似乎很久都沒有起過這種迫切要逃離的心思。
想到在醫院剛醒過來的夏彥白,回到家後發現空無一人的夏彥青,她不由攥緊了手中的機票,垂下眼,他們要知道自己跑了,一定會很生氣。
飛機廣播開始,提示旅客準備登機。
以甜有些掙紮地回頭望了眼身後的人群,走進了登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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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要是有心躲起來,會不會很困難,這個答案放在以甜身上,似乎也沒那麼難辦。
她用幾周的時間做了個多國旅行,幾經周折後,最後坐船抵達了加拿大。
站在一幢別墅花園前,滿園的紅楓如火,她看到了坐在白色藤椅上曬太陽的溫穆許,他身上披了條駝色的絨毯,一本書擱在他的腿上,他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他看上去越發的瘦了,溫潤如玉的清雋臉龐瘦削了不少,眉色淡淡的,帶著點厭世的倦意,整個人好像要融化在這紅彤彤卻又涼瑟的秋意裏,不留一點痕跡。
以甜就站在白色柵欄外,朝他輕輕喚了一聲。
“穆許。”
她的聲音很小,風一吹就散了,沒想到坐在椅子上的溫穆許那閉著的眼睫竟然顫了顫,蒼白的嘴唇抽動了下,然後緩緩睜開。
以甜扯開嘴角笑了,隔著繁茂的薔薇花叢抬起手朝他搖了搖,熱情洋溢地打著招呼。
“嗨,帥哥~~看這邊看這邊!”
頓時溫穆許一個激靈般從椅子上站起,身上披著的毯子落到楓葉堆裏也渾然不覺,隻是死死地盯著她看,滿眼難以置信。
“傻子!怎麼不讓我進來啊!~”她笑眯眯地罵道。
這下,溫穆許才反應過來,手腳有些哆嗦地匆忙跑過來拉開了院子門。
還不等以甜開口,溫穆許一把就將她拉進懷裏,那瘦弱的手臂迸發出驚人的力量,仿佛恨不得將她揉碎在懷裏。
被溫穆許勒得要喘不過氣來,以甜用力嗅著他身上書紙加藥味的清淡氣息,張開牙齒在他肩頭咬了一口。
“疼不疼?”
“唔……”溫穆許悶悶出聲,那聲音帶著顫。
“好了,疼就說明我是活的,你沒有在做夢!快點鬆開我,我坐船過來兩天沒洗澡,臭死了!!”以甜伸出手指擰他,做凶巴巴嫌惡狀。
隻有在溫穆許麵前,她才可以這麼肆無忌憚地欺負他,哎,其實她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壞東西,被夏家那三兄弟欺壓久了,難免不想找回點平衡來。
但是,溫穆許卻沒有如以往那樣依言放開她。
“不臭,一點都不臭……”溫穆許清澈如泉水地聲音流淌如她幹涸的心田裏,帶著治愈係的寧和舒緩。
“你這個甜言蜜語的家夥!”以甜手指不客氣地戳著他胸膛嗔道,被他的話逗笑了,結果笑著笑著,眼淚都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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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甜沒打算在溫穆許這裏住下,畢竟她是招呼也沒打偷跑出來的。照那倆兄弟的個性,雖然她耍了點小聰明躲得了一時,但估計他們要找著她的話,也用不了多久。
溫穆許給以甜另外尋了個住所,他總是比她細心,又考慮周全得多,她也就安心住下了。
沒過兩天,溫穆許告訴她,在他的住所外果然發現有人查探。
但是因為以甜當時飛機抵達的城市離這裏很遙遠,她中間換了好幾種交通工具,所以就算找她的人猜到,也未必能確定她就真的在這裏。
後來,溫穆許又找了幾個女人扮作她的模樣用偽造的護照在多個國家四處晃蕩,混淆視聽,以甜在隱蔽住所裏躲了一陣後,就看上去風平浪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