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彥麟的目光專注凝視著以甜,他墨黑的眸泛著冰藍色,依然如同冬夜冰封的鹽湖。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以甜愣了下,沒想到從一貫強勢陰冷戾氣的人口中聽到這樣一個答案。
夏彥麟竟然很認真誠懇地向她解釋道。
“我沒有像夏彥青和夏彥白一樣經營企業的能力,我擅長的是殺人,還有讓人覺得恐懼和屈服。”
對於後麵這點,以甜深表認同,但是她依然沒錯過夏彥麟眼中一閃而過的迷茫和悵惘。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這個對自己未來困惑的少年,雖然他不能算是普通正常的少年。
“沒關係,我覺得你的擅長自然有別的用武之地,而且在以後漫長的人生裏你可以不斷嚐試,然後挖掘出自己別的愛好。”
“嗯,我現在倒有一個。”夏彥麟忽然若有所思地說。
“什麼?”
夏彥麟目光幽深如潭地注視著她,輕啟朱唇,吐出一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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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夏彥麟的話,以甜並未太往心裏去。
她認為夏彥麟接觸的女人不夠多,而自己身份特殊,所以會對自己產生一種好奇,這是很正常的。
總而言之,他在她心裏,更像是一個從小沒得到家人關愛嗬護的弟弟,因為沒有正常的成長環境過程,所以他的感情世界有些扭曲。
對於男女間的理解,光是建立在肉體的親密體驗和習慣上,所以以甜不認為夏彥麟對她是男女之情,他還太小。
但是,她並不能對夏彥麟說出自己內心的看法,不然就是找死。
所以她告訴他,她會考慮看看兩人之間在一起的可能,但是先要解決她跟夏彥白之間的問題。
結果,夏彥麟給她來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忘記了,我不接受拒絕,而且耐心也不是很好。”
說這句話時,他又變成那個陰戾煞氣的暗黑係少年,讓人絲毫不懷疑假如有人讓他不爽,他下一秒就會掐斷那人的脖子的狠辣。
於是,以甜屈服在他提供的安逸環境和潛在暴力恫嚇下,她沉默了。
還好,夏彥麟察覺到她平靜表麵下隱藏的壓抑,並沒有再逼她,而是朝自己的臥室走去。
以甜呆了好一陣子,想繼續看電視裏搞笑的卡通,又抓了一把薯片放嘴裏,卻都索然無味了。
以甜心裏很掙紮,一方麵是她心裏並沒有放下夏彥白那個混蛋。
雖然他可惡至極,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賤。她恨之入骨他對自己的捉弄、對自己的利用,卻也忍不住想起他對自己的好,總能一眼看穿她心裏所想,輕易揭穿她的麵具,讓她無法隱藏。
這是目前為止,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有帶給她過的感受,是那麼的鮮明,那麼的囂張,就那麼蠻橫地侵入到她的世界,她的內心。
就算是夏彥青,她得承認在一起的時候,她對他還是有很大程度保留和隱瞞的,如果說夏彥青對她來說是沁人心脾的水,夏彥白就是一團烈火,讓她浴火重生,燒掉了她虛偽的假麵。
至於夏彥麟,他真的還是個孩子。
當以甜越接觸他,越會發現他的孤獨,他的曾經遭遇的一切帶給他巨大的創傷。所以他說過她跟他很像,兩個人都把真實的自己完全掩藏起來,因為不想麵對軟弱的那一部分,不想讓人看到,會被人傷害,會流血。
這樣的彥麟,讓她心疼,可是絕對不會愛上。
但是,是不是這樣的感情才是安全的,可以相依相伴,不會有人被傷害?這正是以甜參不透的地方。
第二天淩晨四點,天還沒亮,以甜就敲開了夏彥麟的房門。
“彥麟,可不可以陪我去一個地方。”
淩晨四點半,以甜和夏彥麟兩人頂著冬天濃鬱的夜色,黎明前沉沉的黑暗,踏上了去往寺廟的路途。
夏彥麟開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當到達那所古老寺廟所在的山下時,天已經現出魚肚白,看上去天氣不錯,太陽露出一點點金光的痕跡,照亮了去往山上的路。
“你確定你爬的上去?”
夏彥麟看著以甜嬌弱的身體,再看看仿佛矗立在濃密雲霧間,摸不著形狀的山頂。
“加油,說不定我們可以趕到山上去看日出喔!”
以甜對他綻開一抹緋麗的笑顏,率先沿著山路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