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雙濕漉漉的黑眼珠帶著渴盼和乞求地凝視著她,以甜忽然跳脫地想起曾經看過的一部卡通電影怪物史萊克。
裏麵那隻穿靴子的貓必殺技就是這種眼神,隻要被它這麼巴巴地望著,在場的人皆被瞬間秒殺,無一幸免。然後,貓驟然間又變成厲害的劍客,將對手擊倒。
難道說……夏彥白他們就是看出梁齊並沒有表現出來的懦弱單純,所以才說她不了解男人?
其實,說起來,以甜在孤兒院長大,對這樣的表演技巧並不陌生,隻不過,在沒有提防之下,她也不是沒有上當受騙的可能。
要知道,梁齊骨子裏流的是夏家的血液,他真的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純良?
見以甜站在那裏猶豫地望著梁齊,夏彥白冷哼一聲,捏緊了她的手,要把她拉走。
“等……等一下。”以甜對夏彥白說。
她這麼一停頓,似乎同時惹惱了其他三個男人,夏彥麟一個箭步走過來,抓住梁齊的衣領將他整個人從沙發上拖起,強迫他立著,麵對著以甜。
“就這麼個小白臉,哼唧幾聲你就心軟了,我原來不知道你還吃這一套!”
夏彥麟拉起梁齊的一條手臂反別到他身後,他氣勢狠戾,動作利落,似乎他再扭轉一下,梁齊的胳膊就要被他給擰斷了。
這時候,梁齊雙腿無力地依附著夏彥麟站定,他的小臉慘白成一片,痛苦地闔著眼,睫毛輕顫,幾縷發絲垂在臉上,看上去很淒慘。
而夏彥麟還羞辱地用手指硬扳起他的下巴,逼迫性讓他軟弱的模樣暴露在人前。
“夏彥麟,你可不可以別這麼幼稚!”
看著眼前強者欺負弱者的典型場景,以甜忌憚著夏彥麟真把梁齊的手臂給掰骨折,這孩子學音樂的,要真把手弄傷了,無異於斷送了他的藝術生命,絕對不是開玩笑的。
可等她脫口而出這句,說完她立刻就後悔了,她這不是在火上澆油嘛。
何況,說起來,梁齊的年紀也許比夏彥麟要大,有可能還是他哥哥,這骨肉相殘的劇情還真是輪番上演,讓人看不膩。
果然,夏彥麟朝她瞥了一眼,那目光的低溫可以把人瞬間凍僵,如南極冰原刮過的凜冽寒風,讓人無法動彈。
眼見著他怒意極盛,這時候夏彥白出聲阻止了,語氣譏誚。
“彥麟,別中了這小混蛋的伎倆,你要把他手弄傷了,這蠢女人會跟你沒完。”
夏彥白這一句,竟奇跡地讓化身為野獸的夏彥麟停住了,他瞥了眼梁齊,手一鬆,讓他徑直摔在了地上。
蠢女人?
以甜憤憤地瞪向夏彥白。你蠢女人罵誰?!
夏彥白波光洌灩的桃花眸彎了彎,笑眯眯地用眼神回答她,你說呢?蠢女人。
以甜沒跟他繼續糾纏,望了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梁齊,倒也沒有蹲下身去安撫,而是說了句。
“算了,我們走吧。”
說完,她抬腳準備朝樓梯走。
這時候,原本虛弱無力一動不動地梁齊就跟詐屍一樣,忽然飛撲向她,雙手一把禁錮住了她的腳踝,臉蹭上她的小腿,死死地抱著不放。
以甜俯身看向梁齊,就見他抿著小嘴不吭聲,眼神裏盛滿倔強和固執。
而梁齊的手臂力量非常強,像蟒蛇一樣纏著她的小腿,她完全動彈不得,哪還有半點剛才手無縛雞之力的羸弱。
無奈地看著腿上的巨型牛皮糖,以甜求救的望向夏彥白,目光充滿無奈的懇求,快救救我。
這時候,夏彥白反而一臉看好戲的表情,似乎看到她這悲催的樣子很逗趣,唇角的笑容頗為玩味。
然後,在她殷切的目光中,夏彥白潤澤的唇終於動了動。
以甜準確讀出他的唇語——自己招惹的麻煩自己解決。
她轉而求助地望向剛才行動派的夏彥麟,他也一副隔岸觀火見死不救的冷漠表情,垂著手立在她不遠處沒有動作。
靠!這叫怎麼回事兒!!
#############################################################
三個男人擺明袖手旁觀,以甜心底默默歎了口氣,蹲下來,好聲好氣地對糾纏的梁齊說。
“小齊,你放開我好不好?我要跟我老公回家了。”
這時候,梁齊唰地抬起眼,目光灼亮,亮度逼人。
“老公?哪個是你老公?”
額……以甜悄悄地瞥了眼夏彥白,尷尬地指著他說。“他。”
用研判的眼神,認認真真從上到下打量了夏彥白一番,梁齊毫不客氣地做出評價。
“哼,看上去不像好人!”
以甜:“……”
又不是給你找後爹,這小破孩還評價上了。
但是當前的窘境顯然不是爭執能解決的,所以以甜對他的說辭表示認同,耐心地溝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