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得華才從霍連恩的房間裏出來就看見了架好的攝像機,一個胖子在那做最後的調試,李月琪手持話筒正襟危坐,一副不給霍得華離開的架勢。
李月琪的這份堅決和態度讓霍得華徹底服氣了,他耐下性子來坐到李月琪麵前翹起二郎腿,覺得怎麼著被采訪者也算個小爺吧?
“有什麼快問吧。”霍得華冷冰冰的說。
“把你的過去,現在和未來都說一遍。”李月琪更是冷冰冰的回。
“有你這個樣子采訪的?審問犯人啊?”霍得華露出驚訝的神情。
“有你這種對待救命恩人的?”李月琪瞪大眼睛反駁到。
這兩個人的對峙讓站在一旁的攝影師胖子直冒汗,這地兒沒空調真是熱死了,心裏巴不得他們吵起來不歡而散,趕緊打包走人。
霍得華不想再同李月琪爭論這些個無意義的事了,隻想趕緊結束這場浪費時間的采訪。
“我的過去是黑色,我的現在是灰色,我的未來是白色。”霍得華調侃說著,明擺著故意氣李月琪。
李月琪也沒心思認真的采訪這個人了,反正隻要完成任務就行,接下來的問題她都按程序走了,霍得華也十分簡單的應付著,本該花三個小時采訪的內容不到半個小時就結束了。
末了,李月琪情緒低落,這是她從事記者以來做得最差的一次采訪,沒想到當初那個還有些讓她欣賞的霍得華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采訪的目的就是要問出被采訪者的真話來,霍得華今天顯然謊話連篇,這讓李月琪覺得自己很失敗,遲遲咽不下這口氣去。
正準備離開的李月琪還是不甘心的問了出來,她隻想用霍得華的一句真話來讓這次蒼白的采訪有個真實的結尾。
“你最難忘的事是什麼?”李月琪真切的望著霍得華,之前不悅的情緒已經沒有了。
霍得華被李月琪真誠的態度打動了,沉默了一會。
“初中的時候我交上了一個筆友,在信裏我們才知道對方都是孤獨的人,同病相憐的我們更加願意向對方傾訴,從一周一封信變成了一天一封信,我們互相勉勵學習,我們鼓勵對方為了理想去奮鬥,我們比誰更倒黴,我們比誰更會說笑話,有時候實在是沒有話題了我們會在信裏寫上對方的筆名寄過去,後來我知道她是個女孩,她也知道了我是個男孩,漸漸的,我們會在信裏關心對方有沒有喜歡的人,為了不看到她祝福的文字,我整個初中都沒有喜歡過別人,她也沒有在信裏跟我提過喜歡誰,仿佛我們才是這個世界上離得最近的人,整整三年,我們每天都會讀到對方的一封信,離得那麼遠卻又那麼近,初中畢業的那天,我們終於下定決心見麵了……隻是直到最後……我也沒敢去。”霍得華講完後麵色凝重。
“為什麼不敢去?”李月琪冷漠的問出來。
霍得華深呼吸了一大口有氣無力的說:“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沒出息!”李月琪吼了一句便衝出門去,那動作之快大家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汗流浹背的胖子馬上又慌不擇路的扛起攝影機追出去。
霍得華坐在原地不高興的發了句牢騷:“講來就來,講走就走,公共廁所啊?”
胖子扛著攝影機追到樓下的時候才看見李月琪蹲在路邊捂臉痛哭,他那知道李月琪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啊?隻得無奈的扛著攝影機在烈日下傻呆呆的站著,一把又一把的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那天我從早上等他到晚上,足足在那顆樹下呆了十二個小時啊……”李月琪熾熱的淚水暈花了那美麗的妝顏。
胖子這才反應過來,霍得華口中的那個筆友原來是李月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