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已過了十日,如今是深秋,院子裏有一部分葉子已經枯萎,有些仍掛在樹枝上,有些已掉落在地,與泥土相伴。
收起卷軸,輕歎一聲,緩步走到窗前,透過窗紗看著窗外的景色,昔日是生機勃勃的院子,如今卻是一派清冷淒涼之象,生生讓人覺得寒顫正無端襲來。
現在還是清晨時分,但也是與師父約定的十日之期,所以她早早地起來了。
“師父…”阮清歡低喃,眉目繾綣中枯寂,這十日裏,她想念師父,有時會想到冥世翊,有時會想到容世景,但大多時候都是想著師父,她想,或許是因為師父太出色了,她想追上他的步伐吧。
一陣風拂過,腰間的攝心鈴叮叮作響,還未反應過來就聽到一道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鳶兒,過來。”冥世珩落在她前方的書桌前,微微笑著,朝她招手。
師父?是師父!阮清歡咧開嘴傻傻一笑,邁著步子走了過去,在離他一尺的距離時停下,小孩子心性地莞爾笑著,說:“師父,徒兒已經把天機書全看完了。”
像是在向大人賣乖的小孩子一樣,調皮又不失可愛。
“嗯,”冥世珩嘴角含笑,十分暖心,待她走到跟前了,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就像是在摸著自己圈養的小動物一樣,熟稔得很,道:“今兒可有事麼?若是無事,為師今日便帶你去。”
他在征求她的答案,但又不像,明明說的是這個意思,卻讓人不自覺地跟著他的思路走。
阮清歡眯著眼,師父這是在測試她了麼?如此的魅惑之術,她也學了的!
“徒兒閑著,”阮清歡乖乖的回答,又說:“師父,不妨試試徒兒的所學?”
這話說得很明了,也表示她並沒有被他的魅惑之術所蠱惑了。
看著巧笑嫣然的小徒弟,冥世城會心一笑,收回了揉她腦袋的手,輕輕地搖頭,道:“為師已經試過了,鳶兒學的不錯。”
這個小徒弟,還不錯,隻是今日帶她回去,那幫老家夥怕是又要傳出些風言風語了。
師父這是怎麼了?阮清歡有些迷茫,都說女人心海底針,可現在看來,師父是個男人吧,他的心也和海底針一樣呢。
“師父,你怎麼了?不開心麼?”在師父的麵前,她覺得自己就是個未長大的孩子,這種想法真的是太鬱悶了!
思緒終於是被拉了回來,臉上寒冰般的氣息褪去,朝她莞爾:“隻是想到了些事罷了,鳶兒可有東西要收拾?這一走,怕是許久都回不來的。”
許久都回不來?那是不是說那個地方離這裏很遠?阮清歡苦著張小臉,她不想離開師父,也不想離開親人和朋友,可是現在怎麼辦?好像沒有兩全法啊。
“徒兒沒什麼收拾的,”阮清歡低著頭,忽又想到一件事,師父是神仙,不吃東西,可她要的啊!急急地道:“師父那兒可有吃的?”
“呃,吃的?”他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作為仙人他是不需要食五穀雜糧的,隻是如今收的這個徒兒是凡人,這倒是讓他覺得有些尷尬了。
“師父是神仙,不吃五穀雜糧,可是徒兒是凡人,不吃會被餓死的。”阮清歡故作可憐,心裏想著這個臭師父居然沒有想到這個,太傷人心了!
“噗,”看著她委屈又可憐的樣子,冥世珩忍不住笑了出來,點了下她的秀鼻,笑說:“雖說為師不吃那個,但也是有的,不會將你餓死的,鳶兒莫怕。”
呃,這話說的,倒像是她在耍無賴似的,不過想想,也的確是這樣。
“徒兒這不是喜歡吃的麼,師父不要怪徒兒好不好?”拉著他的袖子就開始撒嬌,小嘴嘟起,真的是可愛極了。
撒嬌?阮清歡忽然愣住,她居然對著師父撒嬌?原來她真的是小孩子了麼?
“不怪。”像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這些日子他笑的次數也多了,隻不過他並未發覺。
指尖一動,憑空出現一把很是漂亮的劍,聽他說道:“這是殘陽劍,在凡間,你會輕功足矣,但在九重天上,你可飛不上去,不過有了它倒也無妨了。”
阮清歡上前摸了摸那把名叫殘陽的劍,感覺有一股靈氣襲來,威力很大,咧嘴一笑,問道:“師父,這把殘陽劍可是要送給徒兒麼?”
“嗯,”冥世珩點頭,又說:“禦劍之術在那本天機書裏,你也看過了,那麼便試試吧。”
“嗯!”阮清歡真的是開心極了,順著腦海探去,照著天機書裏說的,慢慢地念著一個口訣,殘陽劍便立在她麵前,朝她彎腰。
呃,這,這殘陽劍還能動?阮清歡扯了扯嘴角,有些難以接受,求救似的望向師父,指著殘陽劍說:“師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