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阮清歡就要走遠了,洛靈蕪趕緊收了手裏的小木人,先追上她才是正事。
“姑娘,阮姑娘…”見她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洛靈蕪雖說是南疆王女,自是不可能如同閨閣女子一般走路,卻也不能做到快步,是以隻好出聲喊了句。
本就隔得不遠,但凡有一點內力的人都能聽得到身後有人的叫喊聲,阮清歡停了步子,轉過身去,看了眼正朝自己走來的少女,一身異族打扮,渾身上下很是華麗,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待她走近了,這才仔細地將她看了個通透,一襲粉紅衣裙,外邊套了件對襟花邊的冬衣,穿著一雙狐裘的靴子,模樣也是生得明眸皓齒,乍一看倒是美豔得很。
隻是,她不喜歡,沒來由地不喜歡。
“這位姑娘,你可是在叫我麼?”畢竟這裏是條僻靜無人的巷子,凡事都得多個心眼兒,而這少女眉目間透著一股不善之氣,雖不知為何,卻總覺得她是有目的而來。
洛靈蕪跑到她跟前時,氣喘籲籲的模樣,很是狼狽,待休息夠了,這才揚起一張笑臉,點頭,說:“嗯嗯,阮姑娘。”
心裏邊卻是在止不住地得意,從前人人都說清歡郡主是京都第一紈絝女,後來竟以一曲驚鴻舞奪得了三國第一才女的名頭,那時候她就是不服氣的,若不是王女的身份約束了她,那名頭又豈會被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女給奪了去?若隻有這些,她也可以無所謂,可是為什麼連冥世翊她也要奪走?她不甘!
仇恨就像細·菌一般,不斷地滋生,不斷地成長,占據了她的整個思緒。
辛悅看著突然變了臉色的少女,覺得一陣瘮人,忍不住說了句:“姑娘你怕是認錯人了吧,我家主子是男子,又怎會是你口中所說的阮姑娘?”
這個少女不簡單,之前動·機不純,不管她帶著的是什麼樣的目的,她都不允許有人傷害到公主!
看著辛悅如同護犢般地護著自己,阮清歡心頭暖暖的,隻是如今多了個不速之客,得先解決了才是。
“阮姑娘,你家婢女怎麼如此不知禮數?主子說話,她有什麼資格說嘴?”洛靈蕪秀眉微蹙,儼然把自己當成了主子,說話的口吻都好像辛悅是她家的下人一樣。
“哦?”阮清歡唇角微勾,露出淡淡的笑容,卻不能讓人感覺到溫暖,就連那笑意,也不達眼底。
打開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繞著她轉了一個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頗為失望地搖了搖頭,道:“姑娘這是在舉薦自己,好讓本公子納你為妾麼?”
又偏過頭,對著辛悅問了句:“唉,辛悅,好像昨兒個公子我才納了兩房妾侍,今兒居然忘了帶出來玩玩兒,你說,公子我應不應該收了這位自己送上門的姑娘呢?貌似長得也還算湊合。”
那神情,那語氣,簡直了,辛悅在心裏叫好,強忍著沒笑出來,公子這是順著竿子就往上爬了呢。
“公子,她長得太不湊合了,這要是帶了回府,老爺指不定怎麼編排呢,依奴婢看,還是不要了吧,畢竟送上門的也不幹淨!”辛悅也不含糊,方才她說了自己的仇,她可還記著呢。
這丫頭,不錯!阮清歡微微笑著,很有謫仙風範兒。
洛靈蕪見自己竟然被她們主仆二人給打趣了,當了她們玩笑的樂子,心裏對阮清歡的恨意更是猛·漲了幾層。
“阮姑娘,旁人不知道你是女子可是不代表我也會不知道,而你身邊的侍女,這樣說主子,實在是讓人覺得淮南王府的家規鬆懈了不少,靈蕪,為之歎惜。”本就是一副柔弱的樣子,這樣子就更加惹人垂憐了,隻可惜,這些人當中並不包括阮清歡二人。
“辛悅你瞧,她自稱是主子,莫不是以為本公子定會娶了她為妻?這妾侍可算不得正經主子,嘖嘖,如此說來,這位姑娘臉皮也是有夠厚的。”阮清歡故意歪曲了她的意思,辛悅越矩不越矩,還輪不到她一個外人來說!
若非是察覺到這個女子身上沒有絲毫武力氣息,隻怕這會兒她已經殺了她了!
辛悅捂著嘴偷笑,重重地點頭,道:“她哪裏就配得上主母的位置了,公子,咱們還是快些回府吧,這等瘋婆子,不理會也罷。”